他是一個要面子的帝王。
所以這就給了佟若雪一個獨一無二的機會,也可以說是空子。
實在是太美妙了。
感受著一代帝王難得的脆弱時刻,佟若雪覺得心里舒暢極了。
她骨子里是強硬的、不服輸的,只不過過于柔弱的外表讓她看起來人畜無害。
但是她那種在危險邊緣試探的心思,從來沒有因為在后宮中生活而消磨殆盡,反而隨著時間推移,愈發深刻。
每一次,每一次康熙在她面前都是強勢的,不容反駁的,佟若雪嘴上不說,心里卻很難受。
她不希望自己在這段本就不對等的關系中,更加劣勢。
之前一直尋思著怎麼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天平兩端的她和康熙,稍微有一點變化。
現在好了,自己根本不用再費盡心機創造機會了。
自那日后,康熙與佟若雪帝妃二人越發的如膠似漆了。
那親密的程度,連太皇太后都忍不住心驚。
不過看著玄燁還是去其他宮里歇息,孝莊略微放心了些。
帝王專寵是大忌。
孫子沒忘了就好。
佟若雪才不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從古至今,有哪個得到帝王專寵的妃子壽終正寢了?
一個個的都紅顏薄命,自己可是要活到老的人,只需要一點點偏寵,就足夠了。
佟若雪的大方又讓康熙對她多了幾分憐惜。
流水般的賞賜送進了承乾宮。
宮里其他嬪妃嫉妒的眼都紅了,卻也不敢再多生事端。
日子緩緩走過,馬上就到了二月。
這一日,剛用過早膳,佟若雪的右眼開始跳個不停。
她捏了捏眉心,語氣很沖地說道:“這天氣怎麼這樣陰沉!”
“主子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可要叫太醫過來診個脈?”
青衣有些擔憂,早上起來,主子看著就很煩躁的樣子,這會兒尤甚,實在讓人擔憂得很。
“不用了,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佟若雪也說不出來,自己有股莫名的煩躁感揮之不去,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打發了青禾出去,佟若雪一個人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主子,主子——”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佟若雪正昏昏欲睡,猛然聽見外面有人在大聲喊叫。
“怎麼回事?”
她一出聲,青衣就進來了。
“稟主子,馬佳庶妃早產了。”
青衣的聲音有些顫抖,關懷地望著佟若雪。
“伺候我更衣。”
佟若雪的聲音沉了下來,她終于知道自己跳了一早上的右眼是何緣故了。
“青衣,你留在承乾宮,我有事情交給你去辦。”
佟若雪附在青衣耳朵上,低聲說了自己的計劃。
她不知道馬佳氏打算怎麼把早產一事安在自己身上,但是她佟若雪絕不會坐以待斃,等著瞧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佟若雪氣勢洶洶地往鐘粹宮走去,那樣子,不像是去看人的,反而更像是要去打架的。
青禾跟在身邊,悄聲提醒了一句:“主子,您可是太過擔憂馬佳庶妃了?”
佟若雪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實在讓人擔心得緊。”
整個人放松了一些。
到了鐘粹宮,已經有幾個嬪妃在了。
她們其中有一些人,一年都難得見康熙一面,這次鐘粹宮,表面上是擔憂馬佳庶妃早產,實則是為了能讓康熙看自己一眼,最好一見難為,回去之后就立馬被皇上召幸才好。
佟若雪落座之后,康熙也匆匆趕來。
剛起身準備行禮,就被康熙揮了揮手免禮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早產了?”
康熙一口氣灌完半杯茶水之后,沉聲問道。
鈕祜祿貴妃謹慎地回答道:“回皇上,馬佳庶妃摔了一跤導致早產,不過接生婆婆說胎位正,小阿哥應當是無礙的。”
“太醫呢?太醫怎麼說?”
康熙看也不看鈕祜祿貴妃,接著問道。
“太醫說只要馬佳庶妃有足夠力氣,就可以保小阿哥平安。”
鈕祜祿氏心中惱恨不已,皇上未免也不給自己面子了,當著這麼多后宮嬪妃,就無視自己。
難不成他以為這馬佳氏早產還能是自己動的手腳不成?
鈕祜祿貴妃一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都急了。
但是現在她又不能跳出來說絕對不會是她做的,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本來沒甚大事,這樣一說,反而顯得心虛了。
于是她只能強忍滿心的驚慌,坐在椅子上,這下子是真的著急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多關心馬佳庶妃肚子里的孩子呢。
吶喇氏見狀不禁撇了撇嘴,這鈕祜祿貴妃可真是會做戲,不知道還以為馬佳氏肚子里的這塊肉是她的呢?瞧她那一臉擔憂的模樣,怕是親生的也不過如此了。
康熙眸色沉沉地坐在,一動不動。
那些沒有資格坐下的嬪妃們,早就站得腿腳發麻了,但是卻又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痕跡來。
不過心里倒是把馬佳氏給罵了個遍,恨不得她一尸兩命才好。
佟若雪也是一臉擔憂的樣子,不過她卻是對著康熙的。
很早之前,佟若雪就不著痕跡地透露出她吃醋的屬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會與其他妃子和睦相處,但是也不會主動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