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四年的時間在向你求救,你可曾感受到?
每一天,我都在內心深處吶喊。
——酒兒,救救我。
我總說著,要你跟我一起死。
實際上,我只是像個孩子似的試探你。
既然沒有繼續活著的理由,死便是必然的結局。
其實,只要你說一句“我們一起活下去吧”,或許,我就不想死了。
畢竟,能夠和重要的人一塊兒活在世上,應該很幸福吧……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番外,宋初云篇一
我叫宋初云,曾是玄冥國尊貴的公主。
我還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宋初月,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性子卻和我大不相同。
初月天性溫順柔弱,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我卻自幼愛和男孩子待在一處,和他們一樣,學習騎射。
自我啟蒙后,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哪怕貴為公主,也要大權在握,才能一輩子高枕無憂,不被人欺辱。
我想要權力。
但我是女子。
男人征服天下,女子則征服男人。
女子最有力的武器,便是美貌和才學。
我努力學習琴棋書畫,學習如何討好男人。
后來,我成為了玄冥國最才貌雙全的公主。
不少才子為我寫詩,只為得到我的垂青。
然而,我對他們都不屑一顧。
只有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后來,玄冥式微,北燕皇帝仰慕我的才貌,要我代表玄冥和親。
兵臨城下,父皇為了保住玄冥,只能犧牲我。
北燕那邊合了我與燕皇的八字。
我被關在宮中,準備出嫁。
可我內心是不愿的。
若是和親做北燕的皇后,我還能考慮考慮。
我此番前去北燕,充其量不過是個后妃。
后妃和妾有什麼分別?
更何況,我那時的勢力都在玄冥。
朝中不少新貴都傾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為我所用。
日后不管哪位皇子登基,都要看我臉色。
去和親,便是放棄我在玄冥多年的苦心經營。
這筆買賣一點也不劃算。
眼看著和親的日子越來越近,情急之下,我只能將主意打在初月頭上。
初月和我是雙生子,讓她代替我和親,再合適不過。
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送上花轎,我讓葉權幫忙,把初月給迷暈了。
我們甚至親自潛伏在送親隊伍中。
藥效過去后,初月說什麼都不肯去北燕和親,她要去揭發我。
我當然不能讓她這麼做。
初月雖然剛烈,卻是個極容易心軟之人。
我使了一出苦肉計,以死相逼,讓她成全我和葉權。
我拉著葉權跪在她面前,哭得肝腸寸斷。
初月果然同意了。
我如愿將初月騙上和親的花轎,心安理得地代替她,繼續在玄冥謀劃。
有葉權相助,我如虎添翼。
我扶持著小皇子上位,眼看就能大權在握。
沒想到,玄冥還是兵敗了。
北燕不顧同盟之誼,和其他國家一塊兒攻打玄冥。
父皇臨終前,將飛花令交給了我。
我舍不得唾手可得的大權,不甘心地帶上玉璽,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光復玄冥。
但我身邊只剩下一個忠心耿耿的葉權,這是遠遠不夠的。
于是我決定,去北燕找初月。
從玄冥到北燕,一路上兇險甚多。
我們沒有路引,剛到北燕邊境,就被戍邊士兵當作細作抓了。
葉權被抓去做苦力,我則被丟到了軍女支營。
在那里,我一個亡國公主受盡屈辱和折磨。
我大聲呼救,卻難逃魔爪。
我恨那些人,想要殺了他們。
那天,軍女支營里來了個異常兇殘的男人。
聽說他已經弄死了不少女人。
我很不幸地被他看上了。
整整一夜的羞辱,就在我奄奄一息,以為自己會死在那男人手上時,晨曦微光中,一個身穿盔甲的少年掀開了帳簾。
光影斑駁中,他俊秀的臉龐好看極了。
他看到我被欺辱,二話不說,直接踹開了那個兇殘的男人。
那天,英勇的少年親手教訓了那群畜生。
軍女支營里的女人們,無一不對他心生傾慕,我也不例外。
他的身手極好,如同疾風掠過,將那些人盡數打倒。
趕走那些人后,他命手下拿來干凈衣物,給我們這些女人遮羞。
我那件衣裳,是他親手披上的。
當時,近距離看到他那張堅毅正氣的臉龐,我哭得泣不成聲。
他愣了一愣,生澀地用衣袖為我擦淚。
“會好的,我會送你們回家。”
“可我已經沒有家了……”我哭得格外傷心,面對著這個比我小好幾歲的少年郎,悲傷不能自抑。
他的目光沒有半點嫌棄,正義凌然中,夾雜著幾許悲憫。
他看了我一會兒,而后聲音沙啞地道了聲,“抱歉。”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救下我的少年郎,是北燕安遠侯之子,也是現任林家軍的主帥——林夜澤。
玄冥被滅當日,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聽命屠城的將軍。
他帶領著林家軍,保住了一城的玄冥百姓。
那時,他還未及冠,十幾歲的少年,不畏強權,哪怕冒著通敵叛國的罪名,也要保住玄冥一座城。
可惜,他還是沒能如愿。
官大一級壓死人。
當時的北燕主將下令屠城,仗著人多從后方突圍,滿城百姓,盡數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