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并不記得姓孟的同窗,卻并未多問。
畢竟,阮絲絲的婚事,母親必是費了心思的,那人的品性肯定過得去。
既然提到了自己,阮絲絲肯定是要向白祁回禮的。
她不會飲酒,只能以茶代酒,敬白祁。
“這一杯,謹祝義兄前程似錦節節高,也祝南國風調雨順,義兄也好早日返燕都,讓干爹干娘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這番話,國公夫婦二人非常愛聽。
人老了,所求的,就是兒孫繞膝,頤養天年。
但他們不愿給白祁負擔,從未跟他說這些。
白祁戲言,“義妹玲瓏心,倒是不似當年那般膽小了。”
阮絲絲靦腆地笑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呢。”
白霜霜朝阮絲絲瞥了一眼。
起初,她并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干妹妹。
但這麼些年,常陪在母親身邊的,反倒是這個干女兒。
因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母親才能笑口常開,沒什麼病痛。
幾年前,她還想著促成阮絲絲和自家兄長的婚事。
奈何兄長遠在南國,而且無心此事。
這個想法,也隨著阮絲絲的出嫁消亡了。
不過,好在兄長也并非孤身一人。
思及此,白霜霜眼神頗日愛日未地看向李淑。
觸及他人的視線,李淑笑著點了下頭。
白霜霜性子直,旁人不好意思提的,她脫口而出。
“兄長,你和李姑娘,是不是好事將近啊?”
說著,還朝白祁挑了挑眉,做足了要調侃他的架勢。
然而,未等白祁開口,那李淑便誠惶誠恐地否認了。
“不不不,夫人誤會了,我和世子絕對清清白白!”
白霜霜只當她這是害羞了,擺了擺手,笑得越發開心了。
“嫂嫂臉皮還挺薄,你人都到國公府了,還想要我們裝作不知道嗎?”
白祁眉頭微皺,看了看李淑,又看了看上首位的母親。
怪不得,從他一進門,母親就時不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他,時而急切,好似等著他宣布什麼大事兒似的。
為了避免誤會,李淑干脆放下筷子站起身,一臉嚴肅地解釋。
“我是世子請來,為國公夫人調養身體的醫女。
“諸位可千萬別誤會我和世子的關系,這要是被阿婼知道……”
陳巧兒聽出點貓膩,“阿婼?阿婼是誰?”
到這兒,李淑卻不肯再多說了,而是請示性地看向白祁。
白祁則眼神一沉,“別問了,沒這號人。”
他越是這樣說,其他人越覺得有點情況。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小番,阿婼是誰?
國公夫人經歷了一場空歡喜,情緒都變焦躁了。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白祁,質問。
“到底怎麼回事啊?祁兒,你跟這李姑娘真不是那種關系?”
李淑嘆了口氣,“夫人,真不是。你們都誤會了,我之前都跟你們說了,我是醫女,是世子送來照看您的,您怎麼還不信呢。”
國公夫人甚覺委屈。
“我怎麼知道,那不是你們女兒家不好意思,隨口扯出來的借口?這事兒可怨不得我,”
她這顆心啊,簡直被傷得透透的。
白祁抿了口酒,神色如常。
“既然已經說清楚,接下來就不必再誤會什麼了。”
他本想將這事兒揭過去。
卻不想,陳巧兒看準他有秘密,不懷好意地追問。
“舅舅,你還沒跟我們說,那阿婼是誰呢。”
白祁瞳孔微縮,情緒不怎麼好。
“李姑娘,你說。”國公夫人催促著問。
李淑甚為難。
“其實,阿婼已經跟世子斷了關系,我也不好說什麼。”
白祁:??
你這說得已經夠多了。
“哦?那也就是說,以前關系匪淺嘍?”陳巧兒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李淑見白祁依舊無動于衷的樣子,尷尬地笑笑。
她不否認,便是承認了。
陳巧兒迅速地和白霜霜交換了一下眼色。
緊接著,白霜霜繼續“審問”白祁。
“哥,都是一家人,你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呀,趕緊跟我們說說,那阿婼姑娘是哪家的啊,你們怎麼突然就分開了?”
聽到對方口里冒出的“阿婼姑娘”,李淑臉色微變,正想跟白霜霜說清楚,白祁開口了。
只見他幽幽地看了眼白霜霜。
“誰跟你說,那是個姑娘?”
這話一出,除了李淑和白祁這個當事人,其他人都露出了震驚臉。
陳巧兒一拍大腿,驚呼。
“嘔吼!這麼刺激?舅舅,你玩龍陽啊!!”
話音剛落,陳令山就厲聲呵斥:“你給我閉嘴!”
她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這個時候還敢雪上加霜。
榮國公夫婦二人已經當場石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兩人像木頭人似的,僵硬地轉頭,互相看著彼此。
他們的兒子,被一個男人纏上了?
天哪!祁兒總不可能是個斷袖吧!
掃了眼二老的神情,白祁無奈開口。
“你們想什麼?我正常得很。”
李淑趕緊點頭附和,“沒錯,也就是曾以為自己是個斷袖,然后發現阿婼其實是女扮男裝,惱羞成怒,把人兇跑了。”
眾人:???
好像聽懂了。
又好像沒聽懂。
白祁朝李淑飛了記眼刀。
李淑趕忙閉上嘴,乖乖低頭吃東西。
后來,其他人再想問什麼,李淑干脆裝聾作啞,又或者一問三不知。
用好晚飯后,白霜霜一家驅車離開。
阮絲絲也被孟家的馬車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