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他愿意和她成親,是因為心里有她。
“葉謹之,我很貪心的。你若是給不了我想要的,就別說娶我的話。你這樣,我不止不會開心,反而會更加難過。”
葉謹之認真地注視著她。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堅定地拒絕。
偏偏,他又說不出別的話。
“我不是李寶娘,不會做挾恩圖報的事兒。所以,你盡管享受我的付出,不必想著給我什麼回報。
“縱然你真的想回報我什麼,也不該用婚事……”
“抱歉。”眼看著喬憐兒的情緒不太對,葉謹之馬上打斷她的話。
喬憐兒眼眶微紅。
后背的傷隱隱作痛。
“方才那些話,我只當你沒說過.。”
她越過他,低垂著眼眸,透著一股落寞消沉。
葉謹之抓住她的手腕,與她背對背,唯一的連接,便是他們的手。
“抱歉,你想要的,我或許永遠都給不了。”
他不想把話說得太絕情。
但更加不愿耽誤她。
喬憐兒聽到這話,自嘲地笑了笑。
她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
“我早有準備的。所以,你不用跟我說抱歉。
“我和李寶娘還有一點不同,我比她更有自知之明。
“在你心中,這天底下,沒人比得上宮里那位。
“還是那句話,我不要求你一定要喜歡我,現階段,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活著。”
拋開別的,葉謹之欽佩喬憐兒的赤誠之心。
她對他好,從不要求什麼回報。
和她在一起,他很舒心。
“值得嗎。”他語氣沉重地發問。
喬憐兒彎唇一笑。
“不如先問問你自己,這一路走來,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嗎?
“你的答案,亦是我的答案。”
在感情方面,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葉謹之松開了喬憐兒的手,與她并肩站立。
“夜深露重,回去吧。”
喬憐兒點了點頭。
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婚事。
到了第二天,喬憐兒和以前一樣,若無其事地給葉謹之熬藥,然后監督他喝藥。
沒有李寶娘的騷擾,日子十分平靜。
……
這日。
喬憐兒照常外出買藥,卻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同樣在醫館買藥的,竟然是曾經的南國太子妃——徐芙。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老實憨厚的男人。
最詭異的是,那男人抱著一個可愛的奶娃娃。
他們三個,瞧著就像是一家人。
徐芙并不認得喬憐兒。
見對方打量著自己,便對她微微一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徐芙當初逃離花九闕后,一直躲在暗處。
確定花九闕出了皇城,她就回來了。
她想,花九闕怕是怎麼都想不到,兜兜轉轉,他要找的人,其實就在原點。
喬憐兒排在徐芙一家后頭。
徐芙離開后,輪到她買藥,卻被一個勁裝護衛搶了位置。
她正要推開那插隊之人,卻聽對方揪住郎中的衣領,語氣急切地問。
“方才那位夫人買了什麼藥!”
第一千零二十章欺騙他,沒有好下場
郎中見對方兇巴巴的,還以為是來尋仇的。
“快說!”寧溪性子急,面露不耐。
郎中支支吾吾道,“就、就是一些調理的中藥……”
聞言,寧溪趕忙追問。
“病的不是那孩子?”
郎中搖了搖頭,甚是篤定地回答道。
“當然不是,那是給女人調養的。”
確認過情況,寧溪才作罷。
只是,他剛要走,就被喬憐兒給攔了。
“這位公子,方才插我的隊伍,挺心安理得啊。”
聽著對方戲謔嘲諷的語氣,寧溪的臉色不甚自然。
“抱歉,我剛才有急事,才會冒犯了姑娘。”
話音剛落,也不等對方是什麼態度,寧溪就匆匆離開了。
……
觀山樓臺上,花九闕負手而立,衣擺被寒風吹得咧咧作響。
他的目光放得極遠,仿佛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飽經幾月滄桑的臉,沉淀了成熟,也平息了不受控制的戾氣。
此刻風輕云淡,而寧溪的出現,則掀起了波瀾。
寧溪畢恭畢敬地站在男人后方,垂首,如實稟告。
“主子,屬下已經問過那郎中,小姐無礙,病的是……”
花九闕擺了擺手,“無需多言,今夜就動手。”
他眸光深邃,凜然似刀鋒,俊朗的面容攝人心魄。
寧溪恭敬回應,“屬下遵命。”
花九闕端起欄桿上的酒盞,仰頭一飲而盡。
日光照著他的臉,淡淡金黃勾勒遠處的寒山,他嘴角浮現一抹譏誚的弧度,眼神越發冷冽。
誰能想到。
徐芙那女人看著柔柔弱弱,居然也能做出那般膽大妄為的事。
欺騙他的人,統統不會有好下場。
啪!
花九闕將酒樽猛地一摔,眼底泛著幾分殺意。
夜幕悄然而至。
城郊一處簡陋的老宅內,燭光微弱。
深秋的夜,清冷寂寥。
夜楓陣陣,拍打著老舊的窗戶,發出碰撞聲。
徐芙剛泡完藥浴,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寢衣,緩步走出屏風。
她皮膚白皙,生完孩子后,兩處更顯豐滿。
女人曼妙的身影映在窗戶紙上,看得外面的人心里直癢癢。
老實巴交的男人手里端著藥,輕叩房門。
篤篤篤!
“誰啊?”屋內女子嗓音溫婉,透著幾分被驚擾的小慌亂。
男人隔著房門,啞聲開口。
“是我。”
“方大哥?”徐芙正在用干帕子絞頭發,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半濕的頭發散落肩頭。
“藥熬好了,你現在趕緊趁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