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送回信侯府。”
“是!”
白祁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字條,又看了眼那昏迷中的阮冬兒。
頓時,神色一凜,將那字條給揚了。
還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他返回宴客廳的途中,正好碰上了陳令山。
陳令山全身都濕透了,一看就是落了水。
他被府中婢女領著,要去換身干凈衣裳。
以如此狼狽的一面出現在未來大舅子面前,陳令山有些赧然。
白祁看到的,是那婢女略顯慌亂心虛的反應。
是以,在陳令山要跟那婢女離開時,白祁叫住了他。
“陳大人,去我的院中換吧。”
婢女身形一怔,“世子,就,就到了……”
白祁越發肯定這婢女有問題。
估計又是白霜霜安排的。
他心照不宣,讓自己的護衛領走陳令山。
之后,那婢女迫于壓力,賣了郡主。
“……世子饒命,奴婢也是聽郡主的安排,奴婢不想陷害陳大人的。
“郡主要奴婢帶陳大人去更衣,要奴婢拿走他的衣裳,再誣陷他輕薄奴婢,這樣……這樣一來,郡主就能……”
接下來的話,即便婢女不說,白祁也能猜個大概。
無非就是構陷陳令山,以此逃避婚事。
他那個妹妹,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且不說這法子有沒有效。
陳令山在官場多年,豈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
到時候,婚事沒了事小。
陳令山倒是參一本,壞的是她和國公府的清譽。
白祁皺了皺眉頭,沉著臉道。
“今日之事,切不可向外透露半句。”
那婢女本就膽兒小,嚇得直哆嗦。
“奴婢聽話,奴婢絕對不往外說!”
本以為阻止了白霜霜那不入流的策劃,就能夠相安無事。
誰成想,白祁一個不經意地抬眸,居然看到,回廊另一頭,有道小小的影兒。
“誰在那兒!”護衛也發現了,立即過去抓人。
旋即,那人自個兒冒了出來。
陳巧兒紅著眼睛,一看就是被氣炸了。
她大步走向那婢女,不等那婢女反應過來,一把扯住她的頭發。
“賤人!算計我爹是吧?我打死你!!”
白祁這才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有塊磚頭。
他瞳孔驀地放大。
婢女尖叫著,大喊著。
眼看著那磚頭就要砸下來,白祁立即扣住陳巧兒的手腕。
“你想殺人?”白祁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以及不容違抗的震懾。
陳巧兒氣炸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身上吐口水。
“呸!人渣!狼狽為奸的狗東西!你包庇那個小娼婦,我也要打死你!”
少女那張不算好看的臉,在陽光下通紅通紅的。
她處在憤怒中,情緒激動,不受控制。
白祁不由分說地搶下她手里的武器——那塊磚頭。
婢女想要逃,但頭發還被陳巧兒用另一只手揪著。
她一動,頭皮就痛得厲害。
于是,三個人就這麼僵持在那兒。
“放手。”白祁冷聲命令。
陳巧兒又朝他啐了一口。
“呸!狗雜種!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敢害我爹,我打死一個算一個!!!”
白祁瞇了瞇眼,厲聲命令護衛。
“把她拉開!”
眼看著那些護衛靠近,陳巧兒立馬松開婢女的頭發。
但緊接著,她張大嘴巴,在白祁胳膊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下去,白祁眉頭倏地一皺。
護衛趕緊掰她的嘴,“放肆!這可是世子殿下,你這丫頭不要命了!!松口,趕緊松口!”
……
一盞茶后。
宴客廳內。
陳令山帶著陳巧兒向國公府眾人賠罪,態度格外謙恭。
榮國公夫婦沒什麼好臉色,實在沒法喜歡那個瘋狗似的少女。
出言不遜,還出手傷人,甚至還咬了他們的兒子。
國公府豈能由她如此放肆胡來!
白祁坐在椅子上,府醫正在幫他處理傷口。
他面不改色,眼神淡漠,仿佛被咬的不是他、痛的也不是他。
白霜霜聞訊趕來,憋了一肚子的氣,見到陳巧兒,什麼都沒說,直接揚起胳膊,扇了她一巴掌。
啪!
阮絲絲嚇得身體一抖。
再看挨打的那位,眼睛紅紅的,卻沒有任何反應。
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
得不到反饋,白霜霜并未解氣。
她還想打陳巧兒幾巴掌,被國公夫人喝止了。
“坐下!”
白霜霜憤憤不平。
尤其是看到白祁胳膊上的傷后。
“陳令山,你縱女行兇,該當何罪!”
“呸!你憑什麼吼我爹,要不是你想算計我爹,我……”
“巧兒。”陳令山格外平靜地喚她。
看著她那不服管教的蠻橫模樣,心中一痛。
他確實沒有教好她。
他對不起她死去的娘。
“國公,我與郡主成親后,便會將巧兒送回她外祖家教養,絕不會讓郡主難做。”
不等榮國公回復,白霜霜怒不可遏地羞辱道。
“你還想跟我成親?陳令山,你有臉嗎!
“好啊,娶我是吧,你女兒就是條瘋狗,就該被關進籠子里!
“你把她關起來,我就嫁給你!明日就嫁!”
白霜霜怒視著陳巧兒。
與此同時,陳巧兒也怒瞪著她。
“呸!女表子!娼婦!不要臉的雜狗!你什麼玩意兒,我是瘋狗,也比你強!
“有我在,你別想進陳家的門!”
阮絲絲生性單純,從未聽過那些罵人的話。
今日陳巧兒也算是讓她長了見識。
她縮著腦袋,安安靜靜地待著,不敢觸了霉頭。
照這樣下去,這婚事,還真是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