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山雖出身寒門,卻比絕大多數人都有骨氣。
被白霜霜這般羞辱輕視,他心里也有氣。
換作平時,他早就用那三寸不爛之舌抵了回去。
但她不同。
她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今日,他是來做客的,不是來和女人拌嘴的。
更何況,郡主這般氣憤,是他女兒有錯在先,惹惱了她。
想到這些,陳令山硬生生將怒氣壓了下去。
他年紀大,也足夠沉穩。
被白霜霜貶低了一通后,還能笑臉以對。
“早就聽同僚說過,國公府的桂園,連太上皇都嘆為觀止。
“今日有郡主陪同共賞,實在難得。”
白霜霜恨不得抓起一把泥,往他臉上糊。
他居然還想讓她陪著逛桂園?
做夢!
白霜霜招來一婢女,讓她帶陳令山逛。
陳令山并未多說什麼。
諒他也不敢多說。
與此同時。
宴客廳。
白祁換好衣服便過來了。
至于之前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不過,看到陳巧兒臉上的巴掌印,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他進入廳內,先朝榮國公夫婦行禮。
白衣翩翩、豐神俊逸,猶如那謫仙,不容忍玷污了半分。
從他出現那刻起,阮冬兒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舍不得移開。
她以前只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這位光風霽月的世子殿下。
今日親眼一見,果真是公子無雙。
這更加堅定了她非他不嫁的決心。
阮冬兒的眼神太過熾熱,遭到了陳巧兒的嗤笑。
“真不要臉,青樓女弟子見了恩客,就是你這眼神吧。”
陳巧兒并未刻意降低音量。
是以,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話。
阮冬兒臉色咯白,兩只手緊緊握著,連殺了陳巧兒的心都有。
但,當著心儀男子的面,她得保持溫婉風雅。
不就是被人嘲諷幾句嗎,又不會少一塊肉。
忍著!
阮冬兒站起身,主動向白祁施然福身。
“給世子殿下請安。今日有幸得見世子,若能向世子討教詩詞……”
“這位是?”白祁轉而看向自己的母親。
國公夫人知道兒子誤會了什麼,立馬解釋加介紹。
“祁兒,這是信侯府的三小姐,她旁邊那位,便是你絲絲妹妹。”
被國公夫人點到,阮絲絲便沒法再保持沉默。
她站起身,和阮冬兒一樣行禮。
小姑娘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聽著格外嬌軟。
“絲絲……絲絲,見過世子。”她有些緊張,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女子大多喜歡好看的男人。
她也不例外。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
如今她已是國公府認下的干女兒,萬不可對自己名義上的兄長有非分之想。
國公夫人最喜歡的,便是阮絲絲那嬌軟的性子。
她笑了笑,更正道。
“絲絲,該喚一聲兄長。”
阮絲絲羞澀而迅速地看了眼白祁。
小姑娘軟聲軟氣地喚道,“兄長。”
國公夫人頗有興致地去看白祁的反應。
只見,白祁甚平淡地點了下頭,算是認下了這聲“兄長”。
算不得多高興,但至少不排斥。
緊接著,他命隨身護衛上前。
那護衛會意,拿出一個錦盒,恭敬呈給阮絲絲。
阮絲絲身邊的婢女接下,轉遞給自家小姐。
那錦盒不重,應該裝著什麼首飾。
白祁語氣淡淡地解釋。
“幾月前,偶然得了一塊璞玉,便讓人打造了一只鐲子,送給義妹的見面禮。”
見兒子做得如此周到,國公夫人甚是滿意。
“既然是你兄長的心意,絲絲就收下吧。”
阮絲絲本來還受之有愧,聞言后,便坦然地道了聲謝。
而她身邊,被徹徹底底忽視了阮冬兒,眼里仿佛淬著毒汁一般。
對阮絲絲的嫉妒,幾乎要沖出胸腔。
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兄妹之情,她不該太過介意。
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那錦盒十分刺眼。
真恨不得毀了它!
陳令山不在,陳巧兒倒是收斂不少。
她除了偶爾說幾句不中聽的,其余時間都在吃吃喝喝。
或許是一下子吃太多了,她突然鬧了肚子。
國公夫人就怕她找借口去桂園惹事生非,便讓婢女領她去凈室。并叮囑她把人看好了。
陳巧兒離開后不久,阮冬兒便開始了自己的籌劃。
席間,有護衛近前,交給了白祁一張字條。
阮冬兒的目光緊隨著白祁,見他起身離席,便立馬尋了個借口跟著離開。
她的機會。
來了……
第九百六十六章這孩子,我親自教
阮冬兒一路跟著白祁,又不敢讓他發現。
是以,那身影就顯得鬼鬼祟祟。
眼看著快要到塘邊。
眼看著,她就能計劃成功。
阮冬兒激動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
她看著那道白衣翩翩的身影,心中大喜。
世子殿下,我來了——
嘭!
一棍子悶頭打了下來。
阮冬兒甚至沒有弄清楚是誰,就被偷襲她的人打暈了。
暈倒前,她流下了惱恨不甘的淚水……
那眼淚飄飛在風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咚!
阮冬兒栽倒在地。
動靜驚動了前面的白祁。
他轉身,就看到自己的暗衛拖著個女人。
暗衛立馬恭聲解釋。
“世子,屬下看她想對您行不軌,便自作主張把人敲暈了。”
白祁認出阮冬兒,臉色不霽。
他如同清風明月,總是淡淡然,不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