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雅一聽這話,突然又轉憂為喜。
她摟著他脖子,笑嘻嘻地問:“真的?有多愛?”
鳳玨眼角的余光掃到門口站著的太醫,低頭,在蕭清雅耳邊說了句。
“先讓太醫給你診脈,之后再告訴你,好不好?”
蕭清雅戳了戳自己的臉,“好呀,那你先親我一下。”
鳳玨二話不說,直接在她臉頰印上一吻。
太醫立即別開目光,表示沒眼看。
這麼一鬧騰,蕭清雅總算安靜下來。
鳳玨招呼太醫上前,跟他詳細說明了蕭清雅的腹痛癥狀。
末了,還補上一句。
“……說是要生了。”
太醫有些哭笑不得。
“月份還早著呢,沒那麼快生。”
蕭清雅扁了扁嘴,指著高高隆起的肚子道。
“可我感覺到了,它想出來。”
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自認為委婉地提示。
“公主,可能是……太久沒出大恭了。”
唰!
蕭清雅臉色漲紅。
她立即捂住鳳玨的耳朵。
不過,為時已晚。
鳳玨分明聽到了,還是微微一笑著反問。
“太醫方才說什麼?”
蕭清雅剔了太醫一眼,警告他閉嘴。
旋即,面對鳳玨,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他就是個庸醫,我也聽不懂他說的什麼。”
鳳玨看破不說破,甚是有禮地太醫頷首示意。
太醫會意,默默退了出去。
鳳玨摸了摸蕭清雅的腦袋,“我去送送太醫,你且歇著,一盞茶后再過來陪你。”
蕭清雅用力點頭,“嗯嗯!”
確定鳳玨離開后,蕭清雅立即喚來自己的婢女。
“快!扶本公主出恭!”
鳳玨還沒走遠,隱在長廊另一端,看著蕭清雅風風火火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他這一笑,連帶著陽光都溫柔明媚了。
護衛不解地問。
“主子,您為何要回避啊?”
鳳玨收住笑容,一臉正色道。
“并非我想回避,而是公主要我回避。”
“至于嗎,您又不嫌棄……”
鳳玨目光幽幽地瞥了眼那護衛,“你覺得不至于,是因為你不是她。”
護衛似懂非懂。
他拿出小冊子,默默地記上一筆。
——女子出恭時,男子需回避。
寫完后,又覺得哪兒不對勁。
護衛撓了撓后腦勺,突然意識到。
不對啊,這不是廢話嗎!
他將那行小字劃掉,重寫。
——女子出恭,男子回避,方能輕松自在又開心。
護衛撓撓脖子,還是覺得怪怪的。
這時,身側突然響起一道不含感情的清冷聲。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他人之所想,方能取悅他人。”
護衛嚇了一跳,抬頭一看,自家主子居然正看著他手里的小冊子。
他仿佛被雷劈中了似的,當場焦化。
“主、主子……”
鳳玨笑得令人頭皮發麻。
“看我作甚,還不寫上?”
護衛立馬拱手請罪。
“主子恕罪,屬下不敢。”
鳳玨朝他伸了伸手。
“拿來。”
護衛心口狂跳,咬著牙,渾身冷汗直冒。
“主子,屬下知錯了。”
“拿來。”鳳玨雙眸瞇起,有幾分危險逼仄。
護衛視死如歸般的,彎著腰將冊子呈上。
那冊子的封面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我在駙馬身邊那些年》
這幾個字被劃掉,另起一列。
——《追媳婦兒一百招》
鳳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護衛嚇得斂氣屏聲,直咽口水。
“主子,屬下該死!”
鳳玨隨手翻了翻,里面那些招數,還真是他用過的。
“你寫的這些,是為你自己,還是受人指使。”
護衛不敢隱瞞。
“起初……起初是一時興起,寫給自己看的。
“后來,被、被宮里那侍衛發現了。
“他要屬下好好寫,以后復印成冊……”
他邊說邊流冷汗。
鳳玨沉聲問,“復印成冊作甚。”
護衛都快哭了,“賣……賣銀子。”
鳳玨:……
“那侍衛姓甚名誰,竟如此膽大妄為。”
護衛懷著戴罪立功的心情,張口就來。
“就,就那個一身黑的,成天蒙著面,沒臉見人的那個。主子,屬下可以指認他!”
阿嚏!
皇宮。
元日冷不防一個噴嚏。
蕭熠琰手一抖。
紙上畫的人,臉上添了彩。
“該死的!你就不能忍著!”蕭熠琰沉著臉,握筆的手緊緊用力。
畫上畫的,是他美麗動人的皇后。
本來都要完成了。
被元日這麼一弄。
“成”字飛了,直接變“完了”。
元日自知闖了禍,沒底氣爭辯什麼。
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道。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反正這畫得不怎麼樣,皇后娘娘未必喜歡。”
“滾!”蕭熠琰手中的筆飛了出去,直接插在元日的發頂。
元日悻悻然退了出去。
突然,他又從窗外探出腦袋。
腦袋上還插著那只“御賜”毛筆。
他指了指自個兒的腦袋,問。
“皇上,您這筆值多少銀子?”
蕭熠琰正在哀悼自己“死”了的畫,氣頭上怒斥。
“你那腦袋值多少!再不滾,腦袋給你摘了!!”
說完,他抄起鎮紙玉,朝那顆腦袋砸了過去。
元日動作靈巧,穩穩接住。
“謝皇上御賜!”喊完就跑。
蕭熠琰氣得不行。
畫被毀了,筆和鎮紙玉還被元日順走了!
元日把那兩物件拿到集市上倒賣,足足得了幾百兩。
只是,這銀子還沒踹熱乎呢,剛從當鋪走出來,就遇上了扒手。
御前侍衛被扒手扒了。
說出去可真夠丟人的。
氣得他咬牙切齒,連聲問候那人老母。
回到皇宮,聽到那亂糟糟的箜篌聲,越聽越像是在嘲笑他。
他當即對著偏殿嘟囔。
“殺豬呢,小爺吹個口哨都比這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