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不比什麼世子妃更得尊榮嗎?
思及此,阮夏吟不自覺地揚起了下巴。
信侯坐在堂前,臉上堆滿了笑。
“吟兒、絲絲,你們兩個,今兒可算是為我們侯府爭光了!”
阮夏吟微微福身行禮。
“父親的悉心培養,才有女兒的今日。”
“哈哈哈……”信侯心情大好,摸著胡子高聲朗笑。
信侯夫人胡氏也跟著笑。
她起身挽著阮夏吟纖細的胳膊,言辭真切。
“侯爺,聽那些夫人們談論,吟兒今日一曲箜篌,令眾人贊不絕口。
“也不枉她終日苦練啊。”
信侯點點頭,一臉贊許。
“吟兒本就頗有天賦,再加上她肯吃苦,今日能拔得頭籌,也是意料之中。”
說著,他看向傻站著一聲不吭的阮絲絲。
平日里嚴厲的臉上,難得有了些許笑容。
“絲絲也不錯,竟然攀上了榮國公府……”
阮絲絲頷首低眉,看上去,比阮夏吟身邊的婢女還要卑微。
庶女在侯府沒有什麼地位可言。
胡氏冷眼一瞥,陰陽怪氣地道了句。
“榮國公曉得你是庶出嗎,他曉得你娘是什麼人嗎?”
一連兩個問題,問得阮絲絲直發愣。
“夫人,國公曉不曉得,有什麼利害關系嗎?”
她一雙大眼睛透著懵懂和天真。
胡氏毫不客氣地嘲諷。
“你說呢?哪個好人家愿意娶一個庶女,還是女支子生的……”
阮絲絲立即紅了眼睛,搖頭辯解。
“不是的。我娘不是那種人。”
阮夏吟瞧見父親面露不悅,立馬出口阻止母親。
“娘,別說了。”
“我偏要說!那女人……”
“好了!”信侯鐵青著臉,喝止胡氏。
旋即,他接著責備。
“絲絲也是我的女兒,她很快就會嫁入榮國公府,成為世子妃。
“你身為主母,也要為著她的婚事操些心,平白提及一個死人,你不嫌晦氣?”
胡氏聽得出男人言語中的偏頗,暗自得意。
“侯爺說的是,我才懶得跟一個死人計較。”
阮絲絲兩眼紅得像兔子,嘴唇動了動,卻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阮夏吟甚是不屑地斜看著阮絲絲。心里實在瞧不上這麼個一個女支子的女兒。
這天夜里。
胡氏將阮夏吟交到了自個兒屋中。
她給阮夏吟介紹了一個嬤嬤,教她床笫之術。
阮夏吟尚未出閣,沒有經歷過人事,臉色漲紅。
“娘!你怎麼能……哎呀,羞死人了!”
看她不情不愿,胡氏語重心長地勸說。
“你這孩子,娘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青樓的女子雖低賤,卻有一身哄男人的本事。
“你要是學會了那些,保管皇上也能對你欲罷不能。”
胡氏說得神乎其神。
漸漸的,阮夏吟被說動了。
可她仍然覺得不齒。
畢竟,她最瞧不起那些青樓女子。
阮絲絲的娘就是那麼個下賤胚子。
胡氏拉著阮夏吟的手,臉上滿含期待。
“吟兒,這入了宮,別著急計較什麼名分。
“你得先讓皇上喜歡你,離不開你。
“最好是啊……”
說著,她用手指了指阮夏吟的肚子。
旋即便接著道。
“最好是能懷上個皇子。到時候,母憑子貴,往后便是潑天的富貴。”
阮夏吟臉色紅潤,嬌羞不已。
“娘,你也想的太遠了,我這還沒得皇上寵愛呢。”
胡氏摸了摸自己女兒的皮相,甚是滿意地贊嘆。
“天底下就沒有哪個男人不好美色的。
“你這容貌可是一等一的好看,皇上整天對著皇后那張臉,總會有膩的一日。
“到那時,就是你的機會。”
原本,阮夏吟還是頗為自信的。
可一聽胡氏提起皇后,她心里就直打鼓。
她自信,卻不瞎。
“娘,皇后娘娘很美,我是不及她的。”
胡氏不以為然。
“美則美矣,看多了,能不膩?
“就比如你自個兒。
“紅燒肘子好吃吧?可若是要你每天頓頓吃紅燒肘子,你能吃多久?”
胡氏這番話,簡直是醍醐灌頂。
阮夏吟恍然大悟,兩眼冒著興奮的光芒。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耐心等待時機!”
接下來幾天。
阮夏吟牢牢抓住入宮前這幾日,跟著那嬤嬤學習閨中秘術。
起初,她臉皮薄,聽著那些從未聽過的東西,她的臉色紅得嚇人。
后來,她就慢慢放下了偏見和體面。
這些日子以來,胡氏每天都要跟阮夏吟說幾句體己話。
她怕,女兒這一入宮,以后再想見她就難了。
很快。
入宮的日期來臨。
阮夏吟簡單收拾了一箱行李,坐上馬車,告別了爹娘。
胡氏淚眼婆娑,看著很傷心。
然而,她心里無比激動。
前幾日,她還總在嘀咕,這皇后娘娘該不會把吟兒給忘了吧?
今日宮里如約來接人,她這懸著的心才放下。
宮門口。
前來代表韓家述職的韓青灝,好巧不巧地碰上了阮夏吟的馬車。
他一早就得知阮夏吟要入宮陪伴皇后娘娘。
是以,突然見到這人,他并不詫異。
但不知為何,心里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煩悶。
“韓少將軍,請隨咱家入宮吧。”太監的尖細嗓音,打斷了韓青灝的思緒。
旋即,他收回目光,大步邁進宮門。
御書房內。
蕭熠琰下朝后,留下了幾位武將。
韓青灝覲見時,武將們剛好從里面議完事出來。
同朝為官為將,鵬上面,不管熟悉與否,總要寒暄幾句。
其中一位將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