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之現在所用的身份,就是嶺城人士王松。
沐芷兮多看了葉謹之幾眼。
他現在的面貌,應該是做了調整。
緊接著,她又去看葉謹之旁邊的馮芊芊。
此女還真是膽大包天。
見皇后盯著自己,馮芊芊心里有些慌亂。
她要是知道葉謹之能做出這種事,定然不會帶他入宮!
柳鎮元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何事。
但,他也看得出,自己的夫人和這個小廝之間,不太尋常。
好好的除夕宮宴,因為一個小廝,掃了興。
眾人興致缺缺,都很困惑。
高位上。
蕭熠琰已經知曉柳府小廝的身份。
他冷呵了聲,眼中攜著寒意,周遭氣溫驟降。
老天還真是慣會捉弄人。
就算失了憶,葉謹之還能出現在他面前。
他那冰冷至極的目光投向馮芊芊。
要不是這女人,葉謹之一家早就離開皇城。
把人囚著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帶著人入宮赴宴。
她到底存著什麼心思!
“柳鎮元。你這位夫人可真是好本事!”
龍顏大怒,殿內鴉雀無聲。
柳鎮元到現在都是懵的。
“皇上,臣不知……”
蕭熠琰早料到柳鎮元不知,也就懶得盤問。
他將那張紙拍在食案上,言辭冷厲威嚴。
“只聽說過紈绔子弟強搶民女,倒是頭一回聽說,嫁為人婦者,霸占他人夫婿。
“馮氏,你可知罪!”
咚!
柳鎮元喝了酒。本就站立不穩。
一聽這罪名,膝蓋發軟,當即跪在了地上。
周遭人紛紛投來質疑、同情、奚落的目光。
馮芊芊全身僵硬,兩手緊握。
她一臉幽怨地看向葉謹之,旋即,她朝高位上的帝后辯解。
“臣婦不知此人污蔑于我,是何居心,臣婦是清白無辜的。
求皇上明察秋毫!”
蕭熠琰根本不想讓葉謹之多待。
他冷聲命令。
“查案是官府的事,今日既鬧到朕面前,便全權交由大理寺。
“來人,將馮氏和王松帶下去!”
大理寺卿沈瑜行動不便,吩咐身邊隨從,安排審訊事宜。
隨從不禁同情起自家大人。
好好的除夕,本該與家人團聚守歲,居然還要費心這事兒。
殊不知。
沈瑜早已家破人亡,中秋和除夕,也只有他孤身一人。
是以,比起冷清清的宅子,他更愿意在大理寺過除夕。
反正有人陪他。
他犀利的目光掃過馮芊芊,帶著狩獵者的玩味興致。
馮芊芊對沈瑜此人早有耳聞,知他審訊手段殘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皇上,臣婦冤枉!”
進了大理寺,她起碼得脫一層皮。
即便保住了性命,名聲也毀了。
思及此,馮芊芊來不及思索,立馬跪在地上喊冤辯屈。
“皇上,臣妾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根本就不認得什麼王松。
“他一定是處心積慮地接近臣婦。
“臣婦是冤枉的!”
蕭熠琰一點也不想知道她的“冤屈”。
他只是不想讓葉謹之繼續待在這兒。
他能忍著不殺葉謹之,是因他現在失憶了。
若是葉謹之想起了什麼,他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繼續忍著。
麗妃那個女人害死他生母。
如今,麗妃的兒子還企圖跟他搶媳婦兒。
真當他沒脾氣的麼!
“拖下去!”蕭熠琰冷峻自持的臉上已有怒色。
侍衛不敢再耽擱,管她冤不冤枉,先把人拖出去再說。
柳鎮元心疼夫人,又不敢跟皇上叫板。
到最后,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馮芊芊被帶走。
但他深信,自己的夫人是清白的。
蕭清雅見馮芊芊倒大霉,心里一陣痛快,就差拍手叫好了。
沒想到,那女人嫁給柳鎮元后,居然還這麼不安分。
那個什麼王松,長得也不如柳鎮元嘛。
也不知道看上他哪點了。
一番比較下,蕭清雅還是覺得鳳玨最好。
她已經等不及結束宮宴,飛去見他了。
誰料,她今日運氣不錯。
馮芊芊鬧了這麼一出后不久,蕭熠琰便帶著沐芷兮離席了。
借口是,不勝酒力。
帝后離席,也就表示這宴會不必繼續,各人可以自行離宮。
當然,繼續留下喝酒、觀賞歌舞,也行。
如果是尋常宮宴,朝臣們還會多待會兒。
但今日是除夕,家家戶戶都等著團圓。
跑得最快的,當屬蕭清雅。
“回府!”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
平日里熱鬧的街市,今日十分冷清。
除了街頭巷尾相約放炮竹的孩童,幾乎看不到大人的身影。
蕭清雅坐在馬車里,聞到了幾戶人家飄出的菜香味,忽然就有些餓了。
她在宮宴上特意留著肚子,就是為了跟鳳玨一起吃團圓飯。
為了這頓飯,她早早地就讓府中下人準備著。
可當她興致盎然地回府后,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鳳玨。
婢女心疼自家公主眼巴巴地等,輕聲道。
“公主,都這麼晚了,這人怕是不會……”
“他不會失約的。”蕭清雅甚是肯定地打斷婢女,而后,面上浮現擔憂之色。
肯定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
人來不來倒是其次,她就擔心他遭遇什麼不測。
廚房早就做好了晚膳。
飯菜一盤盤地擺上桌后,香飄滿屋。
蕭清雅明明很餓,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坐在桌邊,兩只手拖著下巴。
外面的爆竹聲不斷,吵得她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