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她看來,分明就是在胡鬧。
她無法容忍這樣荒誕的行徑,卻無力制止。
大典結束后。
岳如煙迫不及待的想去找蕭熠琰詢問。
她緊緊地攥著那道封妃的圣旨。
想到接旨時的喜悅,越發覺得諷刺可笑。
沒想到,還真被太后那個瘋婆子說中了。
要不是那瘋婆子早就被人押了出去,還不得當眾嘲笑她。
她走到后宮,卻被幾個帶刀侍衛攔了下來。
“讓開,我要見皇上!”
“岳姑娘,皇上有令,外人一律不得入內。”侍衛完全沒把她當主子。
岳如煙恨不得將圣旨丟在他臉上。
“本宮是皇上親封的容妃,讓開!”
聞言,侍衛們仍然不為所動。
他們面無表情,軟硬不吃。
岳如煙不想連蕭熠琰的面都見不到,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丟棄。
但這里是皇宮,容不得她亂闖。
“那就勞煩,幫我傳報一聲。”
“師姐還沒死心麼。”身后響起一道極具譏誚的聲音。
岳如煙轉頭一看。
果然是元日。
即便他蒙著臉,她也能一眼認出來。
“元師弟,我要見皇上。”
元日故意裝著聽不懂。
“你想見皇上就去見嘍,跟小爺說什麼?”
“元師弟,我知道,你是皇上身邊的侍衛……”
“是御前侍衛。”元日頗為不滿地更正她。
“御前”兩個字,很重要的好不好。
“我要見皇上!”岳如煙已經漸漸沒了耐心。
元日雙手環抱在身前,用下巴指了指。
“去見啊,小爺攔你了嗎?”
“元師弟,你明知皇上現在不肯見我,你幫我……”
元日嗤笑了聲,打斷她的話。
“原來你有自知之明啊。”
“元日!”岳如煙臉色煞白,忍無可忍。
她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面對突然暴躁的岳如煙,元日也不著急。
他朝著她步步緊逼,壓迫感十足。
岳如煙則被他逼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宮墻。
見元日還在逼近,岳如煙又急又氣,
“你、你干什麼!元師弟,我可是皇上的……”
元日突然在她面前停下,微微傾下身子,仿佛只是為了看清楚她的臉。
他滿眼審視,不帶任何雜念。
“不得不說,師姐很會保養啊。
“今年三十多,快四十了吧。
“臉上居然一點皺紋都沒有,用的什麼?”
年齡是岳如煙的軟肋之一。
被元日這麼拿出來羞辱,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我沒有四十!”
元日立即回她一句。
“快了,也就一兩年,可以忽略不計。話說,老牛吃嫩草,聽說過吧?”
岳如煙算是明白了。
他口中的老牛,指的就是她吧!
“元師弟,年齡算不得什麼,只要看著年輕……”
“你看著也不年輕啊。”元日眼神真誠。
岳如煙強裝鎮定地直言。
“你方才還說我保養得當……”
“噢,那個啊。騙你的。”元日極力忍笑,胸腔震顫。
那些個侍衛聽到這話,全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岳如煙冷著臉,暗自咬了咬牙。
“元師弟,我只想見皇上,看在同門一場……”
“不巧。皇上讓我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免費幫他送個人出宮。”
“那個人,是我嗎?”岳如煙的手緊緊握起。
元日看著她,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你。”
岳如煙無法再冷靜。
“元師弟!你可知道這事兒的后果!
“今日舉行封妃大典,文武百官皆在場。
“我已經是皇上的后妃,就這麼被趕出宮,你讓天下人如何看我!”
元日忍俊不禁。
“別抬舉自己。天下人知道你誰麼?”
“我是不會離開的!”岳如煙一臉決絕。
甚至,她還拔下了簪子,抵著自己的脖子。
“你敢動我,我便自盡在宮中。今日帝后拜天地,大喜的日子,皇上也不想宮中見血吧!”
元日風眼一瞇,輕嗤了聲。
“皇上沒那麼多禁忌。今天都見白了,見點紅又怎麼了?
“還格外喜慶,你說呢?”
岳如煙非常清楚元日的脾性。
跟這人硬碰硬,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她放下了簪子,心有不甘地看向那奢華的宮殿。
……
宣德殿。
原本是皇帝的主殿。
蕭熠琰自登基以來,除了琉璃殿,就是御書房,幾乎不在這兒過夜。
這兒漸漸的,就成了座“冷宮”。
哪曾想,
今日宣德殿內外,張燈結彩,比琉璃殿還要熱鬧。
太陽下山,夜幕四合。
沐芷兮坐在床邊,兩只手放在大腿上,情不自禁地揪住了衣面。
她頭上還蓋著喜帕,只能等蕭熠琰過來揭。
他人不知道去了哪兒,抱她進來后,就不知所蹤。
派人一打聽才知道。
這會兒功夫,他正在偏殿,跟父親他們喝酒呢。
前來報信的宮女慌慌張張。
“娘娘,國丈他們輪番灌皇上,皇上都脫不開身,也不曉得何時才能過來,奴婢瞧見,皇上的臉都喝紅了。”
沐芷兮抿唇一笑。
她早就聽說,那幾位皇叔都是千杯不醉的。
蕭熠琰這是酒逢對手了。
偏殿。
一群人早已喝得醉醺醺。
安遠侯年紀大了,陪不過他們,悻悻然退場。
墨沉霄擔心失蹤已久的兒子墨東羽,一個人待在角落里,借酒消愁。
蕭景逸本想著去鬧洞房,卻被幾位皇叔纏住,早已喝得酩酊大醉。
墨衍和蕭熠琰喝得最多。
翁婿二人一杯接著一杯,像是在較勁似的。
最終,墨衍主動放過了蕭熠琰。
要是真把這人灌醉了,只怕閨女會找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