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還是擔心娘娘身子不適,時不時叮囑馬車夫,讓他放慢速度。
暗衛們隨行保護,沒想到,剛出宮不久,就抓到了跟蹤者。
解決了那些跟蹤者后,暗衛飛鴿傳書,將此事稟告皇上。
……
半個時辰后。
坤寧殿。
太后剛準備喝藥,就聽到太監的傳報聲。
“皇上駕到——”
婢女笑得格外欣慰。
“太后,皇上對您真是一片孝心呢,這麼早就過來看您了。”
太后放下藥碗,一臉慈祥地笑著。
瞧見蕭熠琰進來,她作勢就要起身。
她身邊的宮女先上前行禮。
“奴婢給皇上請安……”
“退下。”蕭熠琰目光逼仄幽冷,毫不客氣。
宮女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太后。
太后沖她輕輕擺手,“皇上與哀家有話說,你先退下吧。”
“奴婢遵命。”宮女頷首行禮。
蕭熠琰冷俊的臉上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
待外人離開后,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太后,直接質問她。
“母后派人跟蹤皇后的馬車,意欲何為。”
太后的眸中閃過剎那的意外之色。
而后,她一臉鎮定地回答他。
“還能是為了什麼。當然是保護皇后。”
旋即,不等蕭熠琰接著問話,她反被動為主動。
“琰兒,你以為母后是要做什麼?”
四目相對,太后那雙溫柔慈愛的眼睛里,含著一抹落寞失望之色。
那眼神,像極了蕭熠琰記憶中——母后痛苦無助時的模樣。
他雙手微微攥起,眼中的審時冷意漸漸褪去。
“琰兒,你一來就質問母后,是認定我要對皇后不利嗎?
“母后為何要害她?她是我的兒媳,是我兩個孫兒的母親,我護著她還來不及呢。
“宮外多兇險,我還不是想著,多個人多個照應……”
蕭熠琰攥著的手并未松開,語氣十分平靜。
“我已經派了足夠的人手保護她們母女,您無需多此一舉。”
太后嘆了口氣,臉色格外糾結。
“宮中那些傳聞,我也聽說了。
“琰兒,你說實話,皇后突然離宮,是因為母后嗎?”
她一臉懇切地看著他,讓人無法回避。
“母后想多了,與您無關。”蕭熠琰抿了抿唇,沒有說實話。
然而,這謊言在太后面前,無所遁形。
她坐在椅子上,已經無心喝藥。
“琰兒,你是母后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沒人比母后更了解你。
“還記得,你第一次學會撒謊,還是在你四歲的時候。
“……也罷。既然你不想說,母后不逼你。
“兒孫自有兒孫福,母后不會插手你們年輕人的事。
“母后年紀大了,不想給你添麻煩。
“宮中喧嚷,母后也住不慣。
“這樣吧,我搬去外面的行宮,你去把皇后接回來……”
蕭熠琰冷眸一沉,不假思索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您若真的搬去了宮外,那些化為流言的刀子,都會往皇后身上扎。”
太后溫柔的眉眼間,迅速染上些許傷感。
“那現在,這些刀子不也是往母后身上扎嗎?”
她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夾雜著委屈似的。
她坐著,蕭熠琰則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能夠望見她發間的銀絲。
她年紀大了,卻還是保持著儀態,端正脊背坐在那兒。
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語氣有些失態,她無奈地擺了擺手。
“算了,隨她們怎麼議論我。”
她凄婉惆悵的樣子,令蕭熠琰心有些許不忍。
或許,真的是他誤會母后了。
“在宮中,沒人敢議論您。”
太后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國事繁多,你去忙吧。母后也該喝藥了。”
說著,她不顧蕭熠琰在這兒,咕咚咕咚幾口,就將那碗看著就苦澀的藥喝光,一滴不剩。
喝完后,她用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角,眼神忽然變得溫柔。
“琰兒,你小時候怕喝藥,每次都弄得滿嘴藥汁,轉眼間,你都這麼大了,已經不再是需要母后喂藥的年紀。”
這時,蕭熠琰已經轉身走到門邊。
聽到這話,他腳步一頓。
兒時的部分記憶涌上腦海,尤其是母后那溫柔耐心的模樣。
他停在門邊,背對著太后,語氣深沉,且夾雜著深長的意味。
“兒臣希望,母后還是原來那個溫柔善良的母后。”
說完這話,他便推門出去了。
殿內,太后攥著帕子抵在唇邊,突然就止不住咳嗽起來。
但她始終緊緊地盯著兒子離開的方向。
“溫柔善良啊……”她緩過來后,輕聲呢喃。
……
與此同時。
公主府。
鳳玨已經收到蕭熠琰的密信,準備動身前往信上的地址,去為皇后調養身體。
臨行前,他特意前來同蕭清雅告別。
得知他要去別的地方,短時間不會回來,蕭清雅的眼中覆上淡淡憂愁。
“不會有什麼事吧?”
鳳玨笑意淡淡,伸手,用指腹輕輕蹭過她嫩滑的臉頰。
“公主若是擔心,可以和臣一道走。”
“真的可以?”蕭清雅確實動心了。
畢竟,她現在不是很想跟他分開。
自從知道他的身份,還有他為她所做的犧牲后,她甚至比以前更喜歡他。
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好看啊!
這張臉可比柳鎮元那鬼樣子順眼多了。
見她又對著自己的臉犯花癡,鳳玨伸手覆住她的眼睛,無奈道。
“公主,收收你的眼神,矜持些。”
蕭清雅有些不悅,掰開他的手,重見光明。
“本公主多看你幾眼怎麼了!”她怒氣洶洶,常人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