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許又如何。屈打成招的案子多了去了。
“當年林家軍蒙冤受屈時,怎麼不見您站出來說個‘不許’?
“如今出事的是您親兒子,您就腦子一熱,無條件地偏頗于他。
“說到底,您到底是怕榮王被屈打成招,還是怕大理寺辦案效率太快?”
在沐芷兮那犀利目光的注視下,太皇太后背后汗毛直立。
她強行辯解道。
“林夜澤當年通敵叛國,證據確鑿,怎能與榮王的案子同日而語。
“皇后,你休要混淆黑白。
“再者,哀家有什麼好害怕的,榮王是哀家一手帶大的,他品行皓潔,清白無辜,不可能傷害太子。皇室操戈,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沐芷兮不免覺得好笑,唇角勾起一抹熟稔的弧度,幽幽地開口。
“若真是清白無辜,皇祖母還怕大理寺審訊?”
“夠了!”太皇太后喝止了她的話,“皇后,當年哀家不慎中了獾毒,幸得你所救。那時,哀家還一度認為你是個識大體的。但榮王這事兒,你太讓哀家失望了!身為皇后,你應該替皇上分憂,而不是從中作梗,激化他們叔侄之間的矛盾,惡化他們的關系!”
蕭熠琰想要出面維護沐芷兮,但她接話快,他根本插不上話。
太皇太后這番話,她聽了,訕訕一笑。
“皇祖母,能解你的獾毒,和識大體有半分關系嗎?就識大體而言,這恐怕是您對我最大的誤解。榮王這件案子,您說您對我失望,我又何嘗不對你感到失望呢。
“我若是真的從中作梗、挑撥離間,您老人家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兒跟我爭論?
“聽聞您常年待在避暑山莊,要不還是另尋個地方吧,瞧您,幾年沒見,腦子都燒壞了。”
“你……”
“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解釋的話,我只說一次。榮王命人毒害煊兒在先,并且在宮中安插了眼線。我與皇上故意當著宮人的面爭執,把那眼線給詐出來了。至于我在去軍營的路上遇到刺殺,也是榮王所為。那些刺客受不住酷刑,已經招了。”
太皇太后一臉不信,“不可能,宸兒他不可能……”
沐芷兮面上帶著笑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無所謂,我告訴您這些,不指望你相信。
“但我提醒您一句,今日之內,把人送回大理寺受審。
“否則,大理寺只怕要控訴您老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
“身為太皇太后,本該含飴弄孫,安享天倫,可別弄得個晚節不保啊。”
看著她那滿臉笑意的模樣,太皇太后氣得手指直發抖,她指著她低吼,“哀家是太皇太后,你簡直目無尊長!”
沐芷兮剛要回嗆,殿門外,來人聲先至。
“為老不尊者,還想得晚輩的敬重麼。”
她循聲望去,便瞧見了親生父親那張冷若寒霜的臉。
第472章要求廢皇后,罷太子
墨衍站在殿外,并未入內。
即便隔得遠,殿內的人仍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逼人的寒氣。
四十多歲的年紀,沒有精心保養過,但,那副皮相依舊俊朗非凡。
“你,你又是何人!”太皇太后一直待在宮外,這次也是專程為了蕭懿宸的事而回來的,并不知曉這幾日發生的事。
見到墨衍,她一臉困惑。
蕭熠琰淡淡地開口道。
“他是皇后的生父,梁國三王爺。”
“什麼?生父?”太皇太后一臉震驚,險些嚇得沒能站穩。
“他是皇后的生父,那沐遠呢?”
墨衍沒有理會太皇太后。
他雙手背在身后,霸氣側漏,“煊兒在何處。”
得知外孫遭人毒害,他便匆忙入了宮。
即便心里著急,臉上依舊是面不改色。
沐芷兮徑直走到墨衍跟前,要領他過去,“煊兒在東宮。”
父女二人離開后,蕭熠琰也要跟著走。
突然,他胳膊上一沉。
“琰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皇祖母說清楚,皇后不是出身丞相府嗎?她怎麼成了梁國人了!”太皇太后甚是驚奇,心情也隨之起起伏伏。
蕭熠琰冷冷地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除了自己親近的人,他不喜其他人隨意觸碰。
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祖母。
太皇太后觸及他眸中的冷意,立馬松了手。
“你必須得給哀家一個解釋。那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世,你打算如何處理!”
蕭熠琰嘴角一撇,透著幾許睥睨一切的傲然。
“不管她是什麼身世,都是朕的皇后。朕何須處理,處理什麼?”
“琰兒,你糊涂!沐芷兮若是梁國人,怎能讓她做北燕的皇后啊?還有她的那個兒子,他有梁國的血統,沒有資格做北燕的太子。你再恨你父皇,也不能拿皇室血統開玩笑啊!哀家命你,立馬廢皇后,罷太子!”
蕭熠琰漆黑銳凜的眸子一縮。寒光乍現。
“朕有什麼玩笑可開的。皇后是梁國人又如何,太子有梁國皇室血統又如何,朕也并非完全的北燕人。皇祖母是不是也對朕有意見?”
他的語氣,于漫不經心中摻雜了點威脅警告之意。
看出他此時的不悅,太皇太后只能強行將那股急躁壓下。
她深知,皇帝已經被沐芷兮那個女人弄得鬼迷心竅,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但她也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琰兒也就罷了,北燕下一任皇帝,怎麼可以有別國血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