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懿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瑟瑟發抖的護衛,目光森冷可怖,“滾。”
護衛如遭到大赦,劫后余生一般,萬分慶幸地踉蹌出屋子。
然而,他剛出門,就撞上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抬頭一看,來人身穿黑色銀袖飛魚蟒衣,腳踩金線滾邊的官靴。
明明看著文文弱弱、一身書生氣,卻隱約透著股殺伐果斷的戾氣。
“大理寺卿,沈瑜,有件案子,需榮王殿下隨我們走一趟。”
這話一字不落地入了屋內人的耳。
旋即,門開了。
蕭懿宸戴著面具,身穿錦袍,一手撐著門框,像是宿醉的模樣,瞇著眼打量著沈瑜。
“沈瑜?你是個什麼東西。區區大理寺,也敢來找本王的麻煩麼。”
即便被輕視、被羞辱,沈瑜清俊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面無表情地開口。
“一個時辰前,皇后娘娘在城外遇刺,臣已查明,那些刺客都是榮王的親兵衛。
“榮王涉嫌行刺皇后,本官公事公辦,望王爺配合。”
蕭懿宸陰惻惻地盯著沈瑜,故意反問,“若是本王不配合,沈大人會怎麼做?眾目睽睽之下,給本王戴上鐐銬,往本上頭上安個行刺的罪名麼。”
“本官所做的一切,都是公事公辦。王爺若是清白無辜,更應該隨本官去趟大理寺,本官自會還你清白。”
蕭懿宸站直身體,理了理衣襟,朝沈瑜步步緊逼。
走到他面前,穩穩地停下。
見沈瑜面不改色,蕭懿宸沉聲喑語。
“沈大人,本王等著看你是如何公事公辦的。”
“王爺……”護衛緊跟上去,一臉擔心。
王爺真要跟他們去大理寺嗎?
萬一被屈打成招……
沈瑜伸出一只胳膊,攔下了那個護衛。
“榮王殿下身邊的所有人,一律收押大理寺。”
客棧外人來人往,都看到了蕭懿宸被捕快帶走的一幕。
他戴著面具,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但是,他那陰狠森然的眸子,已經足以表明他此刻的情緒。
圍觀的人群中,大部分都是沖著沈瑜而來。
尤其是那些懷春的女子。
“這位便是才上任不久的沈大人吧,長得可真俊俏啊。”
“沈大人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可見他深得當今皇上賞識,我看他天庭飽滿,面相甚好,日后必定官運亨通,也不知婚配與否。”
“我早就打聽過了,沈大人家中雙親去世得早,守孝這麼多年,至今尚未婚配呢。”
一聽這話,那些傾慕于沈瑜的女子們激動不已。
沒有婚配,就代表她們都有機會成為沈夫人。
幾十雙眼睛,全都像餓狼似的,緊緊地盯著沈瑜這塊“肥肉”。
然而,他現在只專注于辦案,根本沒有工夫理會那些女子。
皇后娘娘早些年對他有恩。
在他最為落魄、只能靠賣畫為生,還要被人當街羞辱的時候,是她出手相助,幫他解圍。
她借著讓他作畫的名義救濟他,即便他的畫不值那麼多銀子。
她對他有再造之恩,他沒齒難忘。
今日皇后娘娘遇襲,這樁案子,別說是牽扯到了榮王,就算牽扯到皇上,他也會給她給滿意的交代。
把人帶到大理寺后,沈瑜便開始了審訊。
蕭懿宸被綁到木樁子上,面對審訊房內各式各樣的刑具,他依舊面不改色。
在他眼里,沈瑜還是年輕氣盛。
是以,他笑了笑,笑聲中摻雜著輕視與譏諷。
“沈大人,你可知,這些刑具都是本王發明的?”
沈瑜站在其中一副刑具前,抬手摸了摸那尖利的刺,語氣不冷不熱。
“王爺若是想少受皮肉之苦,就該老老實實招供。
“不然,你發明的這些刑具,將會一一用到你自己身上。”
蕭懿宸目光陰冷,“你有什麼底氣這樣跟本王說話。又是仗得誰的勢?皇上嗎?”
沈瑜波瀾不驚地回了句。
“身為臣子,為皇上分憂乃分內之事,并非仗勢。”
蕭懿宸雖被綁著,卻沒有絲毫恐慌。
他比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坦然。
因為,他對這個地方太熟悉了。
當年在大理寺當值時,他最愛這間刑房。
聽著那些囚犯的哀嚎聲,看著他們搖尾乞憐的蠢樣。他每晚都能睡個好覺。
他抬眼看著沈瑜,不像嫌犯,反倒像審判者。
“為皇上分憂,抑或是見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有危險?沈瑜啊沈瑜,你以為,你那點心思能瞞得過本王麼。”
沈瑜沉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波瀾。
他眼神犀利,“本官做事,行得端坐得正。王爺可以侮辱本官,但,皇后娘娘身份尊貴……”
“還想狡辯麼。
“本王回來之前,早就將你們的事兒打聽的一清二楚。
“沈瑜,你說,若是皇帝知道你覬覦他的女人,你這大理寺卿的位置還保得住麼?
“哦,對了,還有那封信。沈大人,你的卿卿可回你了?”
說著說著,蕭懿宸便發出了近乎癲狂的尖銳笑聲。
看著沈瑜那逐漸變換的臉色,他宛若一個勝利者,揚著下巴,欣賞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沈大人,你這樣子,可真是狼狽啊……哈哈哈……”
沈瑜的臉色有些許異樣,仍然沉住氣吩咐其他人,“都出去。
本官要單獨審問。”
第470章嚴刑審訊,交鋒
不相干的人離開后,蕭懿宸冷呵呵地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