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兮掐了他一把,“好好說話。對了,父親知道你的打算嗎?”
“他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猜到。”他抬眼望著帳頂,語氣平淡。
……
琉璃殿歲月靜好,安遠侯府則是母女相認,其樂融融。
林月榕見到林雪晴的那一刻,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不管過去如何,能夠找回親生女兒,她沒什麼好埋怨的。
母女重逢,正難舍難分的時候,老侯爺出于某種原因,將林月榕叫到了書房。
“既然雪晴丫頭也回來了,有件事,是時候跟你交個底了。”
林月榕站在案桌外側,一臉困惑。
父親這樣子,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事。
可是,什麼事非得這個時候跟她說呢?
第460章埋藏多年的秘密
書房,父女二人相顧無言。
只聽到安遠侯連著長嘆了幾口氣。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月榕忍不住先開了口。
“父親,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是我和雪晴讓您為難了嗎?”
安遠侯蒼老的臉上浮現一絲憂慮。
“月榕,為父要說的事,跟雪晴那丫頭沒有關系。你和雪晴從來不是安遠侯府的麻煩。以后,你們母女就住在府中,沒人能夠為難你們。”
他苦口婆心地讓她放下擔憂,卻還是不知從何說起。
林月榕并不知他在煩惱什麼,被他這番話感動,眼淚簌簌。
“父親能給我們母女二人一個棲身之所,女兒已經感激不盡了。”
“什麼棲身之所!這兒本來就是你的家。”安遠侯的語氣有些兇,并非是對她不滿,而是懊惱沒能將她們母女早日從沐遠手里救出。
他暫時將想說的話放在一邊,安撫起林月榕來。
“你永遠都是安遠侯府的小姐。這侯府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父親,女兒什麼都不要,只求父親和母親身體康健,女兒還想在你們膝下多盡孝道……”
安遠侯擺了擺手,“得了吧。你把自個兒照顧好就不錯了。”
自從她嫁給沐遠那狗東西,身子骨就沒有好過。
如今,皇上罷了沐遠的官,將他趕出皇城,足以解他心頭之恨了。
“月榕,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事,你一定要保密。”安遠侯下定了決心,語氣甚嚴謹。
林月榕感覺到氣氛的變化,猶豫著道。
“父親,如果是機密之事,您自己知道就行,沒必要告訴女兒的。”
“你是林家的人,是我的女兒,澤兒的親妹妹。說與你聽也無妨。
“這個秘密,為父已經守了十幾年了。
“之所以想告訴你,是怕萬一有一天,我發生點什麼不測……”
林月榕臉色一驚,差點要上前捂住安遠侯的嘴巴。
她蹙著眉頭,甚是苦惱,“父親,你怎能這樣說呢。你會長命百歲的!”
安遠侯經常出征在外,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將生死看淡。
而今到了晚年,更加不忌諱“死亡”。
“人終有一死,我沒什麼好怕的。月榕,你坐下,好好聽我說。”
“好的,父親。”
與此同時。
書房外。
林雪晴正站在走廊上等待著。
與母親相認后,她得到那溫暖的關愛,一時間,便不想再放手。
她剛回侯府,對待任何人都帶著股怯懦膽小,說話也透著股小心翼翼的意味。
“母親還沒有出來嗎?”她攥著帕子,詢問經過的婢女。
婢女對著她福身行禮,回答說:“回表小姐的話,還沒呢。”
林雪晴一臉糾結地看向緊閉的書房門,猶豫不決。
婢女見她不發話,一時又不好離開。
不多時,林雪晴開了口。
“你可知道,外祖父和母親在說什麼?”
婢女趕忙搖頭,“表小姐,奴婢就是一個下人,怎好打聽主人家的事兒啊。”
見她又不說話,婢女行禮道。
“表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走廊上只剩下林雪晴一人,夕陽的余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斜長,突顯她那孤寂的身影。
安遠侯和林月榕談了多久,她便在外面等了多久。
一直到夜幕四合,林月榕從書房里走出來。
“雪晴,你怎麼在外面?不是讓你在房間里歇息嗎?”林月榕朝她走來,想到方才父親和她提起的事,心情十分沉重。
林雪晴在鄉下這些年,早已學會察言觀色。
她能夠清楚地感知到,母親心事重重。
“娘,我……”林雪晴低下頭,不安地絞著帕子。
林月榕有些緊張地上前一步詢問,“到底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沒。”林雪晴咬著下唇,眼睛已經蓄滿了淚。
她輕呼了口氣,面帶苦澀地問,“娘,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看到親生女兒的眼淚,又聽到她如此委屈的言語,林月榕頓時心碎了一地。
她擦了擦林雪晴臉上的淚水,滿臉心疼。
“怎麼會呢。我的傻女兒,你可是我親生的,這兒是你的家啊。”
林雪晴瞧見母親的態度后,心情不再那麼沉重。
旋即,她又追問,“那……外祖父他們喜歡我嗎?外祖父把你叫進書房,是不是因為我?”
想到方才書房內的談話,林月榕神情一怔。
但,她馬上就恢復了平靜。
“雪晴,你想多了,和你沒關系。”
“真的嗎……”林雪晴不太相信地看著她,雙手微攥。
“當然。娘不會騙你的。”林月榕輕撫著她的臉龐,心中柔軟。
她還能夠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在一起,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