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她的胳膊一點點收緊,口里的話斷斷續續。
“……不走。梁國一點都不好,在北燕,我能護著你……”
沐芷兮不忍推開他。
她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語氣透著些許無奈。
“既然擔心父親會帶我回梁國,又何苦費勁兒將他們請來呢。蕭熠琰,你這是自尋煩惱啊。”
“驚喜……我給你的驚喜。我要你堂堂正正地做我的皇后……除了我和煊兒,還有別人愛你……我想讓你開心……”
沐芷兮溫柔地吻上他的嘴角,“夫君,我很開心。”
“開心就好……兮兒,開心就好……”他的手掌上移,探到她后腦勺,將她的腦袋壓向自己,狠狠地加深了這一吻。
洶涌的浪潮,浮浮沉沉。
宮女端來解酒茶的時候,被陸遠和翠柳雙雙攔下。
“再等等,一會兒再送進去。”隱約聽到那些聲響,陸遠的神色不太自然。
這一等,怕是得幾個時辰之后吧。
太陽西平。
紗帳內。
床榻上。
一片旖旎。
沐芷兮已經醒來,試著推了推身邊的人。
他紋絲不動,于睡夢中將她緊緊地摟著。
“夫君,醒醒。”她聲音輕柔,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恍惚間,蕭熠琰睜開了眼睛。
與之前醉酒的狀態不同,此刻,他已然清醒了不少。
喝醉酒的后果,便是頭痛腦脹。
他捏了捏眉骨,嗓音低沉喑啞,“什麼時辰了?”
沐芷兮拿開他的手,解開束縛后,總算能起身。
“你很累,再睡會兒吧。我去看看解酒茶好了沒。”
喝醉酒的是他,受折磨的卻是她。
她起身后,走路都有些發飄。
翠柳站在外室,早已拿好了衣裳等候,“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沐芷兮伸開手臂,任由翠柳伺候。
“醒酒茶呢?給皇上送進去吧。”
“是。”翠柳立馬去傳那一直等在殿外的宮女。
那宮女進來的時候,臉已經紅透了。
尤其是見到沐芷兮時,慌忙避開眼神,心跳如擂鼓。
“奴婢見過娘娘。”
“嗯。”沐芷兮點了下頭,并未多言。
為了送解酒茶,宮女只得硬著頭皮地走進內室。
里面那曖昧的氣息經久不散,令她膽戰心驚。
隔著紗帳,她幾乎能夠窺見里面躺著的人。
只一眼,她就不敢再看了。
把解酒茶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
“讓皇后進來。”男人突然發話,嚇得她臉色一白。
“是,奴婢這就去。”
平靜下來后,才覺皇上的聲音猶如天籟。
沙啞中壓抑著什麼似的,格外勾惑。
沐芷兮更衣完才進來。
不等蕭熠琰發話,她就端著解酒茶進了紗帳。
他正側躺在床榻上,一只胳膊支起上半身,衣裳大解,線條由喉嚨直下,隨著他的呼吸,胸膛起起伏伏。
此時,他一頭黑發肆意散落,平添幾分慵懶。
美色當前,沐芷兮強逼著自己保持清醒。
“先把它喝了吧。”她聲音婉轉,自然地落坐在床沿邊。
他依舊保持著那副銷魂的姿勢,嘴巴微張,“來,喂吧。”
沐芷兮冷靜以對,“你起來喝。”
他倒也配合,真就乖乖坐起身。
只是,隨著他起身的動作,那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袍子溜了肩。
看他肩膀半露,沐芷兮擰了擰眉,“衣服好好穿。”
蕭熠琰不以為意,“又不是沒看過。”
“你要點臉。”
他蜷起一條腿,手搭在其上,支著下巴,懶懶地念道,“要臉何用?”
沐芷兮嘆了口氣,“算了,不跟你啰嗦。先喝醒酒茶。”
她親自喂他,確保他一滴不剩。
梁國人好酒,她那些皇叔,一個比一個能喝。
要不是蕭熠琰非要逞能,也不會醉成這樣。
“頭還疼麼?”她關切地詢問,手已經搭在他兩邊的太陽穴上。
蕭熠琰輕抬眼皮,點了點頭。
沐芷兮往床里挪了挪,“躺下來,我幫你揉揉。”
蕭熠琰下巴微壓,目光落在她大腿處,毫不猶豫地躺了下去。
枕著她的腿,嗅著她身上如花般的馨香,他心情甚好。
只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無人打攪。
“下次別再這麼喝了。”她耐心告誡,“再喝,我便不管你了。”
“你舍得麼。”他嘴角微揚,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手指輕觸她被親腫的唇瓣。
她別過臉,下巴掙脫了他的手,“別碰,還痛著呢。”
他笑了笑,“我千杯不醉的。你不必擔心。”
沐芷兮被氣笑了,“都醉成那樣了,還自詡千杯不醉?誰給你的臉。”
“我沒醉,真的。”他非常嚴肅地矢口否認。
“真沒品。”
“怎麼沒品了?”
沐芷兮擋開他再度伸來的手,“沒品就是沒品。別問了。”
捕捉到她眼中一抹惱意,他追問,“把你欺負疼了?”
“你知道就好。”她懶得跟他多說。
喝醉酒后就跟頭野獸似的,沒有半點分寸。
她下次可不伺候。
他捏了捏她的臉,朗笑道,“別生氣,下回讓你欺負回來。”
想到正事兒,沐芷兮開口問道,“你把我父親他們請來北燕,不只是為了跟我相認吧?”
蕭熠琰繞有深意地反問她,“北燕和梁國結盟,你覺得如何?”
“你真是這個想法?”她有些意外,“不是還想著一統天下麼。”
蕭熠琰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腰帶,“嗯,就剩個梁國,另外的都給他滅了。”
沐芷兮笑著調侃道,“這樣也好,你以后若是欺負我,我豈不是能跑回娘家訴苦?”
蕭熠琰甚覺冤屈,“除了在床榻上,我哪兒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