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兮掙脫不開,便只能由著他。
“祭天大典開始,迎神——”
宮人在燔柴爐內升起煙火。
身為皇帝的蕭熠琰上前行拜禮。
太常卿上前,伺候皇帝盥洗、三上香。
緊接著,執事官呈上玉帛。
然后便是進俎、初獻禮。
執爵官端著爵,恭恭敬敬地遞給蕭熠琰。
沐芷兮跟著他來到主位前獻爵,再次行三上香禮。
最后,司祝跪讀祝文。
“夫仁民則昌,德盛則興。皇皇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
聽著那段冗長的祝文,沐芷兮漸覺困乏。
無奈,幾百雙眼睛盯著,她時刻都得保持儀態。
百官之中,丞相沐遠受眾人羨慕,風光無限。
如今他的女兒當上了皇后,他就成了國丈。
沐家的好日子在后頭呢。
“禮畢——”
沐芷兮輕呼了口氣。
終于結束了。
蕭熠琰虛扶著她的腰,低聲提醒,“一會兒還有登基大典。”
一聽這話,沐芷兮欲哭無淚。
但,身為皇后,再累也得撐著。
蕭熠琰看出她的疲累,替她理了理發髻,安撫道。
“我已讓他們化繁為簡,很快就能結束。”
沐芷兮點了下頭,表現得格外溫順。
和祭天儀式相比,登基大典簡單得多。
她只需要坐在那兒,聽執事太監宣讀圣旨即可。
他還是攝政王的時候,除了她一個王妃,并無其他姬妾。
如今登基為皇,除了她這個皇后,也沒有封其他妃嬪。
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現在,她唯一擔心的便是葉謹之。
之前為了引出蕭懷瑜,她欺騙利用了他。
另一方面,她也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
現在,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他被蕭熠琰安排在西境,如今還是定安將軍,只是,未經詔令,一輩子不能離開西境。
后宮那些女人,蕭熠琰也做了妥善的安排。
身子清白的,允許她們出宮嫁人。
至于那些已經被臨幸過的,都被送去了太廟,包括原皇后。
另外,追封生母云妃為仁安太后,也沒虧待蕭景逸的母妃。
在她們死后,他這個新帝給了她們最大的體面。
……
后宮。
老皇帝的妃嬪們大多要被送去太廟。
包括剛入宮幾個月的齊雨瑤。
當初,齊雨瑤以庶妹齊雨婳的身份入宮后,真正的齊雨婳則被偷偷送回了嶺城。
然而,入宮后,齊雨瑤空有一個貴人的身份,日子卻并不好過。
皇上對她心存芥蒂,從未來過她殿中。
宮里的其他妃嬪年紀比她大,都說不到一塊兒去。
她終日待在殿中,只能跟自己的婢女說說話。
日子,倒也還算安穩平淡。
至少,她這個皇妃的身份,能夠成為齊家的靠山。
但現在,新帝登基,打亂了她的計劃。
以后,她的后半輩子,只能在太廟中度過。
帶著不甘與懊悔,齊雨瑤失魂落魄地坐在軟榻上,雙目無光。
登基大典結束后,齊牧磊特意過來看望,見到的便是她那如行尸走肉的模樣。
“瑤兒。”他眼中覆著一抹痛意,忍住想將她帶出宮的沖動。
齊雨瑤扯了下嘴角,對著他綻放笑容。
“大哥,坐吧。我這兒沒什麼好茶,莫要嫌棄啊。”
“瑤兒,你跟我還要這麼客氣嗎。”齊牧磊一時心塞。
瑤兒芳華正好,卻要被困在太廟,對她不公啊。
當初,她若是不離開攝政王府,現在好歹也是個后妃。
可嘆,一步錯,步步錯。
齊雨瑤親自幫他倒了杯茶,“大哥,你是來專程給我送行的麼。”
“瑤兒,大哥去求皇上!你不能去太廟……”
“大哥,別沖動。皇上決定的事,無人能改變。我之前讓你查的事,如何了?”齊雨瑤十分鎮定地問。
提起那事兒,齊牧磊顧不得喝茶。
他拿出一封信,“是這個,最近有點眉目了。”
齊雨瑤眼神微冷,言語中透著幾許急切。
“有結果了嗎?那女人不是真正的沐芷兮,對麼?”
齊牧磊搖了搖頭。
“還不太確定。
“她幾乎沒離開過丞相府,唯一可疑的,便是六歲那邊突然被送到鄉下。
“這里是她在鄉下生活過的記事,可惜,她借住的那戶人家都死了,否則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怎麼死的?”齊雨瑤一臉詫異。
“就在她被接回丞相府前幾日,遭了賊。一家五口,無一幸存。”
齊雨瑤思忖了片刻,“這就是最大的疑點。偏偏在回相府前死了,必定有問題。”
“人都死了,只怕很難查證。”
齊雨瑤的眼中浮現一道光,“大哥,其實,還有個更直接的法子。”
“什麼法子?”
“滴血驗親。只要取她和葉國公的血,就能知道她是真是假。”
齊牧磊不以為然,“不行,這太冒險了。葉國公那邊好辦,但那個女人,她如今貴為皇后,不好近身。”
“我知道很難,但總有機會的。”齊雨瑤斂下眸子,沉思起來。
如何才能拿到那女人的血,這一點至關重要。
到時候,根本不需要調查什麼,直接就能確定她的身份。
北燕的皇后,一定不能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吧。
她的人生毀了,那個取代了兮姐姐的女人,同樣不配有好日子過。
齊雨瑤眼中泛著些許算計,平淡的目光中,隱藏著一絲陰惻。
第426章楚嫣然,被害
登基大典結束后,蕭熠琰和大臣們在御書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