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百里挽風的計劃,我是被迫的,五皇兄,我已經交代清楚了,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求你不要向父皇揭發我,求你讓太醫治好我的眼睛,五皇兄……”
他雙手向前伸,試圖抓住蕭熠琰,擔怕自己被丟下。
聽著他一口一個“五皇兄”的苦苦哀求,蕭熠琰面色冷酷決絕,毫無半點溫情。
皇家冷暖,他早已看透。
即便是一個父親所生,他也從未將蕭陌桓當作兄弟。
更別提,蕭陌桓還想算計他。
他冷冷地瞥了眼蕭陌桓,“你覺得,本王是以德報怨之人麼。”
聽到這話,蕭陌桓只覺身體涼了大半截。
葉謹之一改平日里的單純良善,俊秀的臉,覆上一層嚴肅。
“茲事體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沐芷兮看向已然狼狽不堪的蕭陌桓,沉聲詢問。
“今晚共有多少人馬?”
“一萬人馬,里應外合,分別從四門而入。”蕭陌桓看起來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在乎了。
沐芷兮立即追問,“你可有法子讓他們收手?”
蕭陌桓忍著疼痛,眼前一片黑暗,恐懼漫上心頭。
“那些人馬受了死命令,子時一到就會動手。
“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來不及了……”
得知這一切都是百里挽風的計劃,沐芷兮竟覺得,似乎沒那麼簡單。
“也就是說,即便我們抓了你,今晚的逼宮計劃,照樣會進行到底,是麼。”
蕭陌桓不過是顆棋子,是百里挽風弒君篡位的借口。
他竟然,要做到這種地步麼。
名不正言不順得來的皇位,他可有想過后果。
葉謹之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王爺,救駕要緊。”
……
子時。
皇宮四門。
“有情況!”黑夜里的一聲驚呼,猶如一記猝不及防的悶雷,原本懨懨欲睡的侍衛們,個個都警覺起來。
只見,一幫身穿盔甲,手無寸鐵的士兵,以混亂的隊形,朝著宮門逼近。
最外層的侍衛試圖攔住他們。
然而,這些人力大無窮,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人擋開。
他們沒有武器,面無表情,像被人操控的傀儡,只知道往前走,步子格外堅定。
侍衛長氣勢洶洶,“皇宮重地,你們想造反不成!!”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閃過,手中揮舞著血滴子,一招摘下了侍衛長的人頭。
鮮血從斷了的脖頸噴薄而出,似剛被開鑿的井——井噴之勢,染紅了腳邊的地面。
“侍衛長!”侍衛們紛紛高呼,群龍無首,難免會出現破綻。
四門發生動亂,消息傳到宮內,皇帝十分震驚。
他還在等大理寺的公審結果,卻不想,竟等來有人造反的消息。
“立馬派兵鎮壓!!”皇帝的情緒一上來,氣血不暢,臉色咯白。
楚嫣然立馬上前,捋了捋他的后背。
“皇上息怒啊,小小叛賊,不足為懼……”
她話說一半,皇帝突然喀起血來。
“皇上!”她花容失色,緊皺著眉頭,假裝擔心不已。
一旁的陳公公見狀,第一時間讓人傳太醫。
皇帝緊緊地抓著楚嫣然的手,意識不清的,將她當作別人。
“……是朕對不起你……”
楚嫣然很清楚,這老皇帝,肯定是把她當成云妃娘娘了。
“皇上,您沒有對不起奴婢,奴婢惶恐啊。”她雙目含淚,表現得十分刻意。
另一邊。
皇宮四門,如今已然亂作一團。
那些手無寸鐵的叛賊們刀槍不入似的,不怕痛,不怕死,像夢游的人一般,魔怔了,只想往前沖。
侍衛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不知如何應對。
“皇上有令,反賊格殺勿論,一個都不能放過!!”
侍衛們殊死抵抗,東門,費了好大的勁兒,侍衛們才將宮門關閉。
但是那些人就像瘋了似的,用身體去撞門。
他們力大如牛,侍衛們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門被攻陷后,他們踩著眾多侍衛的尸體,烏泱泱地進入皇宮。
與此同時。
宮門外,三里地處。
偏僻地上,停著一輛素色的馬車。
馬車內放著一盤棋,男子身著白衣,月光清冷,襯得他的臉越發孤寂。
他手執黑子,那黑子一如馬車外的夜色。
一屬下恭敬行禮,對著百里挽風稟告,“先生,蕭陌桓遲遲未到,定是大理寺那邊情況有變。”
旋即,棋子落盤,發出“啪嗒”的悅耳聲。
“還未到麼,無礙,繼續攻門。”百里挽風空洞的眸中拂過一絲絕然。
夜色寂寥。
皇宮內外,簫聲響徹。
在那連綿不斷的簫聲中,“反賊”們紅著眼睛,戰斗力大大增強。
他們的行動速度加快,變得嗜殺。
侍衛們被逼得節節敗退,若非人數眾多,早已守不住這四方宮門。
宮門內側,弓箭手們已經就位。
“用火攻!!”
火箭齊發,射向那些刀槍不入的反賊。
然而,他們反應靈敏,一個個身手矯健得躲了過去。
輪番進攻之下,他們的死傷人數屈指可數。
反觀宮中侍衛,倒地的不計其數。
侍衛們在門后殊死抵抗,“這群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完全擋不住啊!!”
簫聲回蕩,似催命的符咒。
隨著調子的改變,那些“反賊”也有了變化。
月影之下,手執玉簫之人站在屋頂高處,身姿輕盈,面無表情地俯瞰眾生。
得知情況越來越不利,宮中人人自危。
“娘娘,侍衛們已經快擋不住了!”錦心跑進寢殿,叫醒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