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理寺……大理寺那幫人又來了!”
陸遠皺了皺眉頭,“那幫人,還不至于讓主子親自出馬,我去會會。”
見陸遠氣勢洶洶地往外走,護衛立馬補充了句,“不只是他們,還有六皇子。”
聞言,陸遠停下腳步。
六皇子蕭陌桓。
他果然還在追著那件事不放。
無憂山莊被滅門,分明就是個圈套。
想把這臟水往他們主子身上潑,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戰王府門口。
蕭陌桓和大理寺的官兵們霸占了大道。
百姓們面面相覷,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還是為了前不久的那件滅門慘案嗎?”
“可不是嘛,前前后后都來了好多回了。”
“聽說,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公事公辦。”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青天白日殺了那麼多無辜百姓,未免太兇殘了。”
“真相如何,還有待查證,都少說幾句吧,免得惹禍上身。”
……
百姓們純屬看熱鬧,但這戰王府的熱鬧,沒幾個人敢繼續往下看的。
氣氛格外死寂,蕭陌桓站在最前面,負手而立,面朝著戰王府的大門,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他的底氣,來自于皇帝。
父皇命他協助大理寺徹查此案,他就有這權力,先斬后奏。
天色已黑,護衛們紛紛亮起火把。
火光中,人影扭曲,臉色頓顯猙獰。
陸遠身穿勁裝,直挺挺地站在門口,氣場不輸給蕭陌桓。
“主子已經歇下,六皇子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蕭陌桓雙眼微冷,“本皇子奉命辦案,五皇兄閉門不見,是想逃脫罪責麼。”
陸遠十分看不慣蕭陌桓這副高傲的樣子。
本就是個無權無勢的皇子,要不是因為二皇子死了,余下的那些勢力能落到他手上?
權勢再高,也不過是小人得志。
別忘了他以前怎麼給蕭臨淵當狗的。
“六皇子說話得有分寸,我家主子何罪之有!”
“無憂山莊上下二十八口人,皆死于你們之手,這還不叫有罪麼。”蕭陌桓義正言辭,甚至帶著點義憤填膺。
他想當個為民請命的好人,骨子里卻流著黑色的血。
當著余下幾個圍觀百姓的面,蕭陌桓故意提高了聲音,巴不得讓所有人聽見,知曉蕭熠琰犯下的命案。
都說戰王是北燕的大英雄,而現在,就要變成一個濫殺無辜的劊子手了。
他倒要看看,誰還會幫蕭熠琰說話。
若非對方好歹是個皇子,陸遠幾乎想當場將他殺了。
出言不遜,該死。
且不說人不是他們殺的,就算是他們動的手,也輪不到蕭陌桓置喙。
忽然,身后傳來女人清亮婉轉的聲音。
“六皇子,辦案講究證據,你們現在無憑無據,如何能說是我夫君殺了人?”
沐芷兮是跟著蕭熠琰一塊兒出來的。
得知蕭陌桓和大理寺前來,她迫不及待地想出來看看。
所謂的無憂山莊命案,都是百里挽風設下的局。
為的就是構陷蕭熠琰,讓他淪為眾矢之的。
至于蕭陌桓,毫無疑問,必定早已被百里挽風收買。
他這麼著急給蕭熠琰定罪,無非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想當太子,想要皇位。
但她不認為,百里挽風會扶持這麼一個人上位。
所以,蕭陌桓再厲害,不過就是百里挽風的棋子。
偏偏這顆棋子毫無自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蕭陌桓不想失了面子,被一個女人教訓。
他鎮定地回懟。
“戰王妃,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是辦案麼,大理寺既然能過來,必定是掌握了重要證據的。”
然而,此時,站在蕭陌桓后面的大理寺卿臉色并不好。
他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
蕭陌桓正要接著開口,猝不及防的,一道強大的猛力襲來,剎那間,勁風將他擊倒,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
他勉強站立,便聽到刀出鞘的聲響。
緊接著,不知從哪兒飛出一把刀,直接朝著他正面飛來。
眼看著就要劈中他腦門,他趕緊往旁邊一躲。
還好他躲得快,刀刃與他擦臉而過,削去了他一縷頭發。
旋即,刺中他身后的駿馬。
“嘶——”馬兒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腹部幾乎要被那把刀刺穿,“咚”的一聲倒地后,痛苦地抽了幾下。
護衛們見此,人人自危。
蕭陌桓不無詫異地抬眼一看,蕭熠琰適才收了力,眼神冷冽逼人。
顯然,剛才是他出的招。
“本王的女人,輪得到你教麼!”
蕭陌桓心有余悸。
若非剛才躲避及時,現在倒地的,不是馬,是他啊。
他定了定神,將話題扯回。
“五皇兄,臣弟受父皇之命,協助辦理無憂山莊一案,還請你配合……”
蕭熠琰站在臺階高處,居高臨下地斜睨了蕭陌桓一眼。
“怎麼,準備好鐐銬,打算將本王下監?”
沐芷兮暗自擔心,真要進了大理寺,免不了受刑。
說什麼配合,無非是想做屈打成招的勾當。
蕭陌桓非常平靜地解釋,“五皇兄誤會了,枷鎖不過是表面。”
“六皇子既是協助辦案,官威倒是挺大。”沐芷兮冷不防地嘲諷了句,看向大理寺卿。
蕭陌桓回嗆的話就要脫口而出,但,想到馬的下場,他極力壓抑住,只是淡淡地回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