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她很嚴厲,從小到大,她犯了錯,父親只會重懲。
她輸了金絲,尚且還有挽回的余地。
但這次,她被迫進了太醫院,雖是個虛職,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
懷著些許忐忑,慕容湘云將冬兒拉到角落,低聲詢問。
“父親怎麼說?”
“您的兩位伯伯和姑姑去鬧事了,要逼老爺交出掌家大權。
“老爺讓您趕緊回山莊,給他們一個交代。”
面紗下,慕容湘云嘴角輕抿。
大伯早已對父親不滿,二伯和姑姑和大伯關系親近,他們三個,這次肯定要聯手逼迫父親。
一直以來,父親行事謹慎,才沒有讓他們抓到把柄。
這次,她入了太醫院,他們肯定會趁機向父親施壓。
即便猜到了結果,慕容湘云依舊覺得心寒。
那三個人,雪中送炭不會、錦上添花也不會,就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也罷,禍是她惹出來的,她理應解釋清楚。
冬兒甚是擔心,環視四周,小心翼翼地問。
“小姐,您現在為皇上治病,突然出宮,皇上那邊能同意嗎?”
慕容湘云也有很多不確定,“皇上開明,應該會答應。”
……
“朕問你,你要回慕容山莊,所為何事?”皇帝的頭痛之疾稍微有所改善,十分看重慕容湘云。
本打算,如果她真能治好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留她在宮中。
宮里那些太醫加起來,還不如她一個管用。
她突然要走,他就擔心她一去不回了。
但轉念一想,這并無可能。
她要是走了,相當于主動放棄了皇城三十六家醫館。
有這個賭注在,她應該不會犯傻。
慕容湘云頷首低眉,恭恭敬敬地解釋道。
“啟稟皇上,民女家中突逢變故,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求皇上開恩,準許民女出宮,民女處理完家中之事,必定馬上回宮。”
看她這般急切,皇帝便沒有為難。
“朕就給你一天期限。”
“謝皇上——”慕容湘云咬著牙謝恩,心里恨透了皇宮。
她終于明白,為何慕容家先祖不讓子孫后代入宮當值。
這種地方,沒有自由、沒有尊嚴,就算給她再多俸祿,她也不想留。
她只希望能夠早日醫治好皇帝的頭疾,早日重獲自由身。
但眼下,她還得想著,回到家中,她要如何向長輩們解釋。
宮門口,慕容湘云剛準備上馬車,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她一轉身,見一身著錦袍的公子,彎下他矜貴的腰,替她撿起了帕子。
待他起身,她立馬后退幾步,和那人隔開距離,免得遭人非議。
“多謝公子。”她施了一禮,示意冬兒去接帕子。
蕭陌桓第一次見到慕容湘云,只覺得她氣質甚佳,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看著佳人坐上馬車,消失在宮門口,他感覺心也缺了什麼。
他忙吩咐身旁的小廝,“你去問問,剛才那位,是哪家的小姐?”
小廝很快折回來。
“殿下,那位是給皇上醫病的慕容姑娘,北燕首富,慕容家的小姐——慕容湘云。”
蕭陌桓聽過她的名號,北燕第一女神醫,也算是小有名氣。
“她就是慕容湘云麼……”他喃喃自語,若是想要得到慕容家,倒不失為一個良機。
不遠處,蕭景逸把剛才發生的一切看在眼里,記在了心里。
“主子,您為什麼盯著六皇子啊?”某護衛見自家七皇子鬼鬼祟祟,不由得心生好奇。
蕭景逸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小子有問題。”
“六皇子挺正常的,有什麼問題啊?”反倒是您,躲在這兒偷看,這才比較有問題吧。
蕭景逸出宮后,直接去了戰王府。
一進主院,迎面就是美食的香氣。
早膳和午膳都沒吃,這香氣把他的饞蟲勾了出來。
他一時忘了自己來干嘛的,像個幽靈似的,循著香氣飄了過去。
一路飄到廚房,他正要肆意橫掃,突然被人打了下手背。
“啪”的一聲,無比清脆。
“哪個膽大包天的,居然敢打本皇子!!”
他一轉身,看到李嬤嬤那張兇了吧唧的臉,立馬就慫了。
“李嬤嬤?您老人家怎麼在這兒啊?”
李嬤嬤是云妃娘娘的大宮女,連五皇兄都敬著的長輩,他可得罪不起。
再加上,這老太太還兇得很。
猶記他兒時在宮中迷路,深更半夜的,這老太太拿著燈籠四處飄,嚇得他當場就尿了。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這張臉,還是這麼兇,面無表情的樣子,跟討債鬼似的。
“七皇子,這是老奴為王妃準備的膳食,勞駕讓讓。”李嬤嬤冷著臉,不怒自威。
蕭景逸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僵硬地后退幾步。
五皇兄讓李嬤嬤伺候五皇嫂,就不怕五皇嫂做噩夢?
不過,有一說一,李嬤嬤的廚藝真不錯。
蕭熠琰見了蕭景逸,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來干什麼。”
蕭景逸有種被嫌棄的感覺,賠著笑,坐到桌邊,想不露痕跡地加入他和沐芷兮,一起用膳。
他剛坐下,蕭熠琰就朝他投來警告的目光。
“本王讓你坐了麼。”
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沐芷兮莞爾一笑,“秋霜,添一副碗筷。”
“是。”
“還是五皇嫂對我好。”蕭景逸得了便宜賣乖,迫不及待地想要扒口飯。
他餓的不行,一通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