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太速度了吧!
按照周家的性子,如果有好人家說親,她們早早就憋不住炫耀,這回咋一點動靜也沒有,突然就嫁人了!
“沒記錯的話,周家丫頭過完年剛十四還沒及笄呢,這就被接走了?”易氏也提起興趣,加入對話中。
“唉是啊,剛十四的丫頭就嫁人了,再怎麼說也得等到十五啊。”顧田氏作為生了倆姑娘的娘,頗為心疼道。
“但是為何大年初一就被接走,怎麼不等過了年?”顧林氏好奇的問。
顧田氏趕緊壓低音量,虛掩口小聲道,“聽村里人說…鳳霞是嫁到鎮上給人當妾的,還是一個上歲數的男人花錢買了去,說好聽點是嫁,其實不就是賣出去,人家啥時候給銀子,人就啥時候被接走啊!”
顧林氏聽的臉色發白,雖說她對周鳳霞談不上喜歡,甚至有些厭煩。
但…想到她是個十四的小姑娘,就覺得有些殘忍,深刻體會到了這里的生存法則。
“作孽啊,鳳霞被接走時,肯定哭慘了吧?”易氏揪心的問。
顧田氏面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笑容有些苦澀道,“那倒沒有,我瞧她…挺高興的,她還跟周張氏說自己要去鎮上過好日子了。”
按說一般誰家閨女出嫁,都是一家子抱頭痛哭一場,被人好說歹說的勸,才依依不舍的上花轎。
但周鳳霞出嫁,她們母女二人笑得別提多開心,周張氏甚至催她趕緊走,等回門時別忘記帶點好吃的回來,日后也要想著她。
等周鳳霞坐上轎子離開后,她就歡天喜地的哼著小曲,迫不及待的回屋準備數銀子了。
此刻,顧林氏的表情如同吃了蒼蠅般難看,虧她還同情周鳳霞,誰知人家根本不需要可憐。
顧圓圓聽她們很快就舍棄周鳳霞的事,開始討論別的八卦,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屋子,習慣性在院子里活動活動筋骨,做做舒展運動。
可能這才是最適合周鳳霞的結局吧,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她自找得。
這會兒,顧林氏她們在屋里聊的正開心,顧景跟易卿承在書房學習,顧熹和姜老伯在練武,顧鐵柱則在修繕自己下地的鋤頭這些工具。
唯有顧圓圓最清閑,在院子里隨意亂逛,她不經意的瞟到角落的鏟子,開始清除院門附近的積雪。
剛鏟沒幾下,村道上遠遠的有個人影。
顧圓圓心想大過年的這麼冷,誰沒事出門啊?
人越走越近后,才發現是最近鮮少露面的范馨。
她穿著一襲月牙白長裙,外套玫紅色繡花小襖,邊角還縫著雪白絨毛,即使是冬天纖腰也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
一頭烏黑秀發輕挽簡單銀釵于腦后,耳垂也戴有同套銀環,既嫵媚又雍容。
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范馨的長相在村里算的上出眾,如今一打扮還真有城里小姐的范兒了。
不過,離近一看還是能感覺出差距,特別是顧圓圓總是進城,沒事就愛盯街上有氣質的小姐看,人家不愧是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自帶優雅。
范馨跟她們一比,就是個山寨品,盜版貨,連高仿也稱不上。
“圓圓,今天是大年初一,大早上的你爹娘就讓你出來除雪啊?”范馨面帶微笑,頗為同情的說。
“怎麼著,你打算幫我?”顧圓圓停下除雪的動作,干脆的把鏟子要遞給她,沒好氣的說,“喏,既然覺得我可憐,你就發發好心過來幫幫我唄,不然就閉嘴!”
范馨笑容一僵,臉上帶著吃癟的神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呵呵,你先忙吧,我還有事呢。”范馨的語氣半是炫耀半是得意,腰一扭轉,朝旁邊易家走去,在他們院門前停下,敲門前先整整被風吹亂的發絲,然后略鄭重的深吸口氣,面上維持好最完美的笑,這才開始敲門。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旁邊的顧圓圓盡收眼底。
她干脆不再除雪,身子悠哉的依靠著鏟子,看戲般好笑的注視著她。
“沒在家嗎?”范馨敲了好久門,指節都扣的隱隱作痛,門里依舊沒有動靜,她逐漸不耐煩起來。
“圓圓,卿承哥和易嬸去哪了?”范馨可憐兮兮的回頭問她,一副哀求狀。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顧圓圓攤攤手,一本正經的問。
“咱們是好朋友啊,我有事找卿承哥,圓圓你就告訴我吧。”范馨語氣嬌滴滴的帶著哭腔道。
可能,她靠這副表情曾經屢戰屢勝,獲取過不少幫助。
可惜,這次她面前站著的是顧圓圓,此時她惡心的只想噦,根本生不起半點同情。
“范馨,現在你想起我們是朋友了?剛才你覺得我鏟雪可憐,怎麼沒想到我們是朋友,要過來幫幫我?只知道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風涼話?”
一連的質問,使得范馨面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變臉似的飛快收斂微笑,冷聲道,“哼,不說拉倒,我一會兒再來就好,反正卿承哥家又跑不了!”
話音剛落,易卿承正好從顧家院子里出來,他沒聽到門外的動靜,這次是專門喊顧圓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