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顧圓圓聽到他們對話,鼓勵的拍拍顧景的肩,“小景加油,你這麼聰明絕對能考上,姐姐相信你!”
易卿承垂頭看著她們姐弟溫馨的場景,一時有些羨慕,他也是八歲時考的縣試,但顧景平時紙墨筆硯一應俱全,還請他專門教學,可以說顧家給了他最好的條件。
相較之下,雖說他縣試和府試都是一次考過,而且名列前茅,但兩場考試中間足足隔了三年,就是因為家里實在拿不出錢。
他從小就和易氏一直為衣食住行發愁,只能靠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攢,借了東家借西家,勉強撐到現在。
他有時候會想要是沒有隔三年之久,現在的他可能已經考上秀才,會不會過上不一樣的人生……
“易卿承,你想什麼呢?”顧圓圓見他突然走神,提高音量喚了他幾聲。
易卿承猛地回過神,注意到面前顧圓圓微皺的眉,雙手叉腰一副不滿的樣子。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真的早早考上秀才,他應該不會跟顧圓圓有所接觸,這麼一想心里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
“怎麼了?”
他挑挑眉,濃長的睫羽閃了閃,靈動的瞳仁劃過琉璃般的光芒,靜靜的注視她。
顧圓圓被他深邃的眸子盯的微怔,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麼,我剛才就是說今后把小景囑托給你了,相信有你這位好夫子,他肯定能考過縣試!”
易卿承難得露出笑顏,心情不錯的點點頭,起身告別,瀟灑離開。
顧圓圓望著他挺直的背脊,修長的身影,飄逸隨行的衣擺,內心羨慕嫉妒恨道:好看的人,怎麼會連衣裳邊角都露出不同的氣場,太可惡了!
*
晚上一家人吃飯時,顧圓圓告訴顧鐵柱和顧林氏,關于顧景二月考縣試的事。
她們既開心又驚訝,但都安慰顧景不要過于緊張,這次只是嘗試,一次考不過還有下次,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顧熹聽到自己哥哥要參加考試,以為自己也要考,嚇得忙問,“我也要考嗎?”
“你還不用,等過兩年再說。”顧鐵柱笑著回。
“呼,那我就放心了!”顧熹深吸一口氣,后怕的伸出小手撫了撫胸脯,自己安慰自己。
“哥哥,考不過也沒事,我等你回來跟我一起種地。”他笑嘻嘻的說。
顧景:“……”
還是算了吧。
顧鐵柱經常帶他們兄弟倆去地上,每回他都累的直不起腰,奇怪的是,顧熹卻很輕松自得的樣子,小小人兒拿著不符身高的鋤頭,干的很起勁,要不是他手里也拿著相同的鋤頭,不然還以為顧熹的鋤頭是空心的呢!
睡前,顧圓圓泡完腳躺回床上,顧林氏突然進來,笑瞇瞇的說,“圓圓,前段時間因為忙著幫你奶奶和村里人做衣裳,一直顧不上你的棉衣,現在終于做好給你拿來了。”
顧圓圓興奮的拿過來,但是屋內太黑,借著窗邊的月光只能依稀看清衣服的大致輪廓,饒是這樣,她也十分滿意,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枕頭邊,準備等天冷點就穿上。
她謹小慎微的動作讓顧林氏心一疼,摸了摸顧圓圓柔嫩的臉頰,輕聲道,“不用太在意,你喜歡娘還給你做,趕在冬天前給你們姐弟和你爹做出一整身,保證讓你們暖暖和和穿新衣過個好年!”
“謝謝娘。”顧圓圓歡喜的說。
翌日
她一起床就拿起床邊的棉衣仔細打量,淡粉色的小棉襖看著很可愛,純棉布料摸著柔軟又厚實,想必其中塞了不少棉花,不過拿在手上卻不沉,相反很輕盈。
其中她最喜歡的是棉襖中間的盤扣,全部做成花瓣形狀,盤扣中間還特意用鵝黃色的線弄成花蕊狀,精致又別出心裁。
最重要的是,棉衣里外都做了口袋,方便她日常去集市賣下水時裝東西,而且口袋做的完全不露痕跡,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顧圓圓翻來覆去的看一遍,越來越不舍得穿,直到聽到院子外的動靜,知道是季成派人來送下水和肉,她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好棉服,走出屋門。
院子里,顧鐵柱正和小伙計一起從牛車上卸貨,今天除了下水,還有從李屠戶那里拿的二百斤肉。
“圓圓姑娘,我們老爺說今天是第一天做鹵肉,東西比較多,辛苦你們了。”小伙計恭敬的傳話。
“沒事,我們做好就給你們珍肴樓送去。”顧圓圓笑著回。
小伙計一走,顧鐵柱就喚來顧景和顧熹,大家一起清洗下水,現在每天他們固定賣四百斤下水,時不時還要給鶴春堂送六十斤,從今天起再加上二百斤肉,工作量越來越大了。
全家一起出動把下水和肉都鹵上,顧圓圓她們又在灶房忙著調蘸料,上回她做的是酸辣蘸料,放點蒜蓉,辣椒,花椒煉過的油,醋,糖,醬油就很好吃。
看著一家子都忙的像個陀螺似的轉不開身,特別是顧鐵柱,每天早上都要來來回回搬幾百斤的下水和肉,顧圓圓擔憂的問,“爹娘,你們累不累?”
顧林氏笑著搖頭,“不累,人家想賺錢還賺不到,咱們每天忙一早上,能賺好幾兩銀子,我開心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