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的不行,只是因為心理因素。
而他這樣向來驕傲的人,怎麼能接受呢?
許知歲轉了個身平躺著,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想著,要不勸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可這樣,就會讓別人知道他不行。
他會愿意嗎?
許知歲為難著,而在小書房的沈遂之也安靜的坐了很久,然后終于沉著臉撥通了梁浩言的電話。
電話里聲音有些嘈雜,而傳來的男聲卻極清潤,帶著驚訝,“四哥?”
沈遂之低低“嗯”了聲。
梁浩言疑惑道:“你這會兒不應該是在洞房花燭,竟然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沈遂之的朋友圈發了結婚證,前兩天也發了請帖給他們。
他們放下手中所有工作跑到c國湊熱鬧,結果新郎新娘放了他們鴿子跑回了s國。
倒是沒想到,這會兒沈遂之竟然會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沈遂之現在是一聽洞房花燭幾個字就心煩,他閉上眼,“是因為沈昊……”
梁浩言微愣,看向包廂角落喝多了正摟著美女哭他沒老婆了的沈昊。
默了默,捂著話筒壓低了聲音,“沈昊怎麼了?你搶了他未婚妻,他跟你鬧了?他沒那膽子吧?”
畢竟現在看起來,沈昊也只敢在這里借酒消愁了。
沈遂之哪兒知道他們正在一起喝酒,又沉默了幾秒,“你也知道,沈昊那玩意兒向來花心,喜歡玩兒。”
梁浩言忙點頭,“是。”
沈遂之嘆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可能是玩得太過了,在這方面產生了一點心理陰影。”
梁浩言皺眉,“陰影?
他又看了看角落的沈昊,已經在跟美女親親了,辣眼睛。
不過這看起來不像有什麼陰影啊?
沈遂之很認真,“他現在有個毛病,就是只要一做那事兒就會聽到女人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他頭痛欲裂,完全做不下去。”
梁浩言眉心更緊,“是嗎?”
沈遂之,“其實我本來也不想管他,可你也知道,他到底是我大哥的獨子,現在也算是我們沈家下一輩的獨苗,總不能讓沈家絕后是不是?所以我還是想著問問你,他這樣的情況,還有辦法治嗎?”
梁浩言又看了看已經在對美女動手動腳的沈昊,眼睛疼了一秒,忙移開目光,糾結著,“看起來好像,已經不治而愈了啊。”
沈遂之,“?”
他正疑惑,電話里傳來了沈昊的聲音,“浩言哥,太子哥,我先帶我老婆走了啊。”
緊接著,是梁浩言和程子太還有其他幾個人的聲音,“好。”
沈遂之沉默了幾秒,“……你們在一起?”
梁浩言笑得很尷尬,“這不,你帶著新娘子跑了,我們難得聚一聚就約出來了嘛?”
沈遂之徹底沉默了。
而梁浩言清清嗓子,倒是表現得非常懂事,他什麼也沒多問,而是跟身邊的人說了說,起身出了包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才繼續開口,“不過四哥,你剛才說的那種情況吧還是得看造成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畢竟不管是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都需要對癥下藥才行。當然,如果生理上沒問題,單純是心理上的問題,治療起來肯定會簡單很多。”
頓了頓,他糾結著問,“所以,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沈遂之垂眸,好一會兒,低聲說:“她死了。”
梁浩言一愣,“什麼?”
沈遂之閉著眼,聲音很低很低,“她一直哭著說很疼,可‘他’就是不肯放開她。
最后,她死了。”
頓了頓,補充,“在他懷里……”
梁浩言徹底愣住了。
不是,誰啊這是,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他四哥不是個小處男嗎?
難道他誤會了,真不是他四哥?
這聽起來倒是的確更像沈昊能做出來的事。
而沈遂之又繼續說:“后來,她每次哭他都會頭痛,很痛很痛。在碰她的時候,她就算不哭,他也能聽到她的哭聲。”
梁浩言默了默,“這聽起來像是創傷后心理障礙,也就是PTSD。”
沈遂之蹙眉,“是嗎?”
梁浩言,“PTSD特征性的表現就是在重大創傷性事件發生后,會出現一些錯覺,幻覺來反復構成當時的事件或情景,學術上稱為閃回。就是說患者會完全身臨創傷性事件發生時的情景,以及體會到當時的情緒情感。”
“也有部分患者在這些創傷性事件發生后,可能會頻頻出現內容非常清晰的、與創傷性事件明確相關聯的夢境,并產生與當時相似的情感或者情緒。”
沈遂之聞言徹底怔住,“夢境?也是PTSD的特征之一?”
梁浩言,“你……不對,你認識的那位患者也有嗎?”
沈遂之沉沉應了聲。
梁浩言沉默了下,“如果真是這樣,那可能需要當面心理干預治療,甚至包括藥物治療。四哥,你……”
還沒說完,沈遂之已經開口,“你馬上回s國,明天一早我來見你。”
說完掛了電話。
梁浩言看著手機愣了愣。
這麼說,還真是他四哥?
他四哥什麼時候玩兒得這麼過了,竟然玩兒出人命玩兒出了PTSD?
所以,小處男都是騙人的?
掛了電話又坐了會兒,沈遂之打開手機查了查PTSD的資料,越是看,越是覺得全都對得上。
幻覺也好,夢境也好,甚至連選擇性失憶。
他覺得自己可真是把這病的癥狀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