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讀書的時候會被人孤立,因為不管她做什麼lao shi都會罵她。
別的孩子能做的,她如果做了,那就是不懂事沒教養。
她稍微犯點錯就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一樣,一定會被當做典型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訓斥。
考試時,一百的滿分,她就算考99也得不到夸獎,只有嘲笑和羞辱。
她直到現在還能記得小學四年級時有個lao shi當著全班人說的話,他當時戳著她的腦袋說,“許知歲,你看看人家許知落,落落可是考了滿分的。你們都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怎麼你就沒生腦子呢?空長了一張臉,怎麼,你長大了是準備靠你這張臉吃飯嗎?”
說這話時,他甚至還用力扯了下她的臉,笑得很猥瑣。
而那一刻,全班也都哄堂大笑,特別是那些男生。
十二三歲的年紀,其實大家都能聽懂這些話的意思了。
而她站在講臺上,聽著那些嘲笑聲,低著頭,忍著臉上的痛,渾身都在發抖。
那張考了99分的數學卷幾乎被她揉爛。
是啊,她什麼都做不好。
她是個笨蛋,是個蠢貨。
那之后,她做每件事都瞻前顧后猶猶豫豫,怕自己做得不好會被辱罵被取笑。
她更努力學習,就怕考試會考不好。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是越想做好越是做不好。
越是努力,學習反倒是越來越差。
結果自然就是換來更多的羞辱和嘲笑。
從來沒有人夸過她,維護過她。
哪怕她后來知道,那些lao shi之所以會那樣,不過都是因為收了她那個后媽駱雪慧給的好處故意為之。
可很多事已經潛移默化的起了作用,她的性格幾乎沒了轉圜的余地。
直到她高中畢業,在唯一一個朋友付童的鼓勵下,偷偷去考了電影學院。
按照付童當時的話說,反正成績不太好,考其他好點的大學難度很高。
他們不是說你只能靠臉吃飯嗎,那咱們就靠臉吃飯給他們看看。
可結果呢,當然是沒能成功。
在她難得的堅持下,許家人看似同意了她的決定,實際上從未停止過對她的打壓。
她依然很失敗,依然在被所有人嘲笑辱罵,甚至罵得更加難聽。
她曾經也想過自己是不是錯了?
她注定做什麼都失敗。
甚至還牽連了付童在這圈子里被所有人看不起。
也許就像駱雪慧一直以來跟她說的:人,要認命。
那就是她的命。
可現在她卻想,她這一生做過最勇敢最正確的兩個決定,一個就是去考電影學院進了娛樂圈。
另一個是在穿進小說世界后選擇抱住沈遂之的大腿。
而上天對她最仁慈的兩次,一次,是讓她進入小說世界認識了沈遂之。
另一次,就是讓他來到了她的世界。
她現在甚至也因此很感謝她那個不知名的黑粉,感謝她或者他寫了那本小說。
所以到現在,她看著這些罵她的話,已經可以毫無波動了。
她垂眸想著過去和現在,而或許是看出她臉色不對,等程睿離開,沈遂之捏著她下巴讓她重新抬眸看他。
看清她眼底泛出的傷感,他蹙眉,“說好了不哭的。”
許知歲忙搖頭,“我沒有哭。”
沈遂之稍稍放心,卻依然皺眉,“還說不用在意,不在意你難過什麼?”
“不是難過。”
許知歲又搖搖頭,然后彎唇,“其實我還挺開心的。”
沈遂之眉心更緊,許知歲笑容卻變得更甜,“因為如果沒有他們,我或許就沒辦法認識你。所以,我這輩子最不后悔的決定就是進入娛樂圈,有了一批黑粉。”
他挑眉疑惑,而她說到這里,卻忽然捧住他的臉。
她的掌心依然有些涼,貼在他臉頰上同他的溫度相融,順著掌心蔓延到她心尖,暖成了一片。
她輕咬了下唇,忍著羞澀湊上去在他唇角親了親,輕聲柔軟,“沈遂之,謝謝你,來到我的世界。”
哪怕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可我依然感謝上蒼的仁慈。
沈遂之喉嚨吞咽,唇角邊是她柔軟的親吻,耳邊是她動聽的情話。
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無比激烈的跳動起來。
酒吧里她撲到他懷里,是第一次。
而現在,是第二次。
他完全無法抑制對她的心動。
放在她腰間的手下意識收緊,再收緊,恨不得把她柔軟的身體掐進自己的身體里。
那是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渴望,克制不了的渴望。
下巴抵在她的肩窩,他閉上眼,呼吸間全是她身上好聞的淡淡花香。
“許知歲。”
他開口,聲音磁啞含欲,“你還真挺會勾人的。”
許知歲也抱緊他,埋在他頸邊低低的笑,“我只勾我老公。”
沈遂之偏頭在她臉蛋上親了親,“怎麼,現在就不知道羞了?”
許知歲體會到他忽然的溫柔,嘴角偷偷翹起,“那也沒有讓我老公開心重要。
說著,聲音更小,“只要能讓你不生氣,讓你開心,我羞一下也沒什麼關系的。”
沈遂之閉上眼,不得不說,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她簡直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就這麼抱了她好一會兒,緩過心口那種詭異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