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槍傷就麻煩了。
“……”
謝傲然盯著她,他能感覺到楚眠對他是真的關心。
就好像……一貫如此。
他忍著疼痛笑了笑,“我真沒事。”
“啊啊啊啊——”
葉成在那里玩了命,一邊把陸晴往身后擋,一邊拿著槍瘋狂朝對面掃射,眼睛都殺紅了。
殺著殺著,他驚呆地看向自己手里的槍,“我去——原來我有玩槍的天賦。”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連槍都沒摸過。
可他今天竟然百發百中。
“過來了過來了!人過來了啊!”
陸晴見他還有心情贊賞自己的手槍技,混亂中急得大喊。
葉成腫著一只眼射出一槍,又中了,那人腿中槍直接倒在地上哀嚎。
“……”
葉成頓時被自己牛壞了。
陸景慧和陸云堂跟對面對峙著,始終還想著這些人都是被催眠的,是無辜的,不敢下死手。
見到楚眠,陸景慧忙道,“眠眠,帶他先走。”
這些人明顯是沖謝傲然來的,一定要保著謝傲然。
楚眠觀察著情況,謝傲然帶的人是多,但何周帶的人明顯是被下了死命令,打起來不管不顧,就是想要突破陸景慧他們過來殺了謝傲然。
在這座城里,一些家族、一堆手下對厲天闕唯命是從。
見狀,楚眠把謝傲然扶到一邊的草地上坐著,拉過輪椅擋在他身前,然后沖進人群。
“楚眠……”
謝傲然驚愕地想拉住她,沒拉住。
厲天闕一腳跨進雅苑,就見楚眠沖上中央的平臺,子彈、刀鋒從她身旁穿過。
“……”
厲天闕呼吸一緊,眼前黑了下。
楚眠面無表情地沖上平臺,一手攥過上面在空中飛舞的紅色絲綢,單腳踩上高架一個掉頭便朝著何周那邊的人撲過去。
紅燈籠在空中搖搖欲墜。
竹影不斷搖晃。
長長的絲綢在風中滾起紅浪,楚眠仿佛是在層層翻涌的云層中飛下來一般,美得像是在仙境。
何周和手下們都看呆了,傻傻地站在原地。
待見到楚眠眼中如霜的冷意時,何周慌忙讓開來,但站在旁邊的幾個手下就沒那麼好運了,齊齊被撲面而來的寬大的紅色絲綢撲倒在地,撞得頭暈眼花,手中的槍、刀都掉了。
絲綢仿佛在她手里有了生命一般,劃過她白皙的手臂飛出去,如蛇一般纏住對方,絞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楚眠猛地一攥回絲綢,就有一個手下倒下來。
“臥槽。”
葉成驚呆了,兩只眼睛瞪圓,“我表妹還有這身手呢?”
“……”
謝傲然坐在草地上,伸手推開輪椅,愕然地看著楚眠,只見絲綢一直圍繞著她,她纖細的身影在其間若隱若現,柔,卻致命。
他握著傷口的手慢慢滑下去,停在胸口。
掌心之下,心跳得過快。
他好像……
厲天闕站在月門前,朦朧的紅光將他身上的襯衫鍍上深色,襯得他的臉越發陰沉。
他的視線追隨楚眠的每一個動作,薄唇緊緊抿著,一雙眼越發寒冽。
隨著何周的一聲慘叫,一群男人被紅色絲綢絞成一團,跟疊人山似的疊成一堆。
一滴汗從楚眠的額頭上淌下來。
她松開手中的手中最后一堆絲綢,整個平臺高架上已經變得光禿禿,所有的絲綢都被她用完了。
一群男人嚎叫著想掙扎開,卻越掙越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狀,陸景慧和陸云堂松了口氣。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
楚眠轉頭,就見厲天闕笑著從月門走進來,鏡片后的眼直直地盯著她,笑容很深。
他的身后跟著一群手下。
見到他,倒在地上的何周激動地喊道,“九爺救我!”
別人不知道九天的本事,何周是知道的,九天這人的本事足以傾覆一個國家。
所以他才敢聽他的話去對付陸家,九天許諾他,只要他把陸懸殺了,就助他成為國內最大的家族之主。
厲天闕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走向楚眠,站到她面前,抬手撫上她的臉,溫熱的指腹拭掉她的薄汗。
“我居然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好的身手。”
厲天闕笑得溫柔,“看來上次你把人劫走,也不是用了巧計,就是直接劫的。”
她這樣的功夫,他那些手下上二十個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楚眠覺得自己現在也是胡謅習慣了,張嘴就來,“我是唱戲的,本來就有點三腳貓的本事,剛剛是急了。”
這個理由也說得通。
厲天闕凝視著她的眼,伸手替她整理著領口,嗓音緩緩的、幽沉的,“急了?阿眠為誰急?”
“……”
楚眠沉默地看向他。
“要是我今天非殺陸懸不可,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捆成這樣?”
厲天闕放下手,狹長的眼凝視著她,深情專注。
聽到這話,葉成氣得拿槍要上前,被陸晴一把攥了回去。
“干什麼?”葉成氣得不行。
“你槍法再好也打不過他!你就消停點吧!”
陸晴死死抓著他的手臂,姐夫捏死他可不比捏死一只螞蟻累多少。
楚眠站在厲天闕面前,看了一眼謝傲然,道,“別動他,他是我朋友。”
“是麼?”
厲天闕低笑一聲,把手伸到后面。
一個手下立刻拿出槍遞上,厲天闕接過來就對準謝傲然的方向,一雙眼睛卻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