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發糕就在商會的外面。
楚眠夾起他夾的菜放進嘴里,抬眸看他,狀似隨意地問道,“你今天沒去商會?”
“商會那個地方我就是呆給你看的。”
厲天闕笑了笑,又給她夾菜,“現在你都知道了,我還去那里坐著不是浪費時間?”
“那你今天去哪了?”
楚眠問他。
“去小青園吃了會酒。”厲天闕說著又道,“是何家家主請的我。”
小青園……
他居然去那種地方。
楚眠蹙眉。
見她不是第一時間質疑他和何家密謀什麼,而是吃醋,厲天闕很是愉悅,端起一旁的碗給她盛湯,“我只是吃酒。”
“……”
楚眠有些冷冷地看他一眼。
“……”
厲天闕的動作一僵,胸口莫名跳起一抹無措的慌意。
這不應該是他的情緒,他怎麼會怕碧城。
他收斂心神,避開楚眠的眼神,漫不經心地道,“說起來,今天還撞上一件好玩的事了。”
“什麼事?”
楚眠仍是冷冷地看著他。
“有個喝醉了的公子哥,自稱是什麼陸家四爺,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說我搶了他的表妹,還說陸家不會放過我,拿起扇子就來打我。”
厲天闕低笑一聲,“你說好不好笑?”
第1020章 厲天闕擺的是鴻門宴(1)
站在一旁玩著辮子的陸晴一聽這話頓時一呆,錯愕地看向楚眠。
這不是葉成嗎?
這爛男人又頂著她恩人的身體去小青園!把她恩人都弄不干凈了!
楚眠冷淡地看著厲天闕,他不會隨便說這種話,他故意的。
所以,她也沒有隱瞞,“你說的應該就是陸家的四爺陸愈,他說的表妹就是我,我用的新身份,在暗道的時候你們打過照面。”
她條理清晰地說完。
“是麼?”厲天闕揚了揚眉,“那我還真不記得了,那日暗道里光線不好。”
“……”
楚眠看著面前的菜忽然就沒了胃口,他剛剛身上的血腥味……
果然,還不等她開口,厲天闕在那有些惋惜地感慨一聲,“那就糟了,那何家的家主說陸家沒有正兒八經的表妹,認定他是個騙子,所以派人把他打了一頓,這過程中他又口出狂言,直接被何家拎走了。”
“……”
陸晴急起來。
“看樣子,他怕是要兇多吉少。”
厲天闕口氣隨意得就像在說今晚可以燉條魚一樣,把手中盛好的湯擱到她面前。
陸晴驚得臉都白了,焦急地看向楚眠。
恩人可不能有事啊。
楚眠坐在那里,臉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但身體里的一根弦還是繃了下。
要說這件事里厲天闕沒有指示或者沒有一點推波助瀾,她是不信的,他開始了,玩夠了財閥亂斗,他把手伸向敢觸他逆鱗的陸家。
她擱下手中的筷子,不由分說地抓過厲天闕的手。
在厲天闕有些意外的目光下,楚眠直接取下他拇指上的蛇紋戒指,將戒指遞給陸晴,“去何家,就說九爺讓他放人。”
陸晴激動地要來攔,厲天闕握住楚眠的手按在桌上,連帶著那枚戒指。
“你這是做什麼?”
厲天闕笑著她,眼底溫柔和善。
“我和陸愈認識,他對我多有關照,不想看他死。”
楚眠道,與其他在這一番番試探她,不如她直接交代。
“你和陸家竟走得這般近了麼?”厲天闕仍是笑著,“表妹,像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大家族也會隨便認表妹?”
楚眠覺得厲天闕對陸家一直這樣誤解下去不是回事,于是想了想道,“其實你一直弄錯了,陸懸并不知道是你在A國攪風攪雨,他心善,給女子自助會很大的資助,于是我投靠他是想借用一個新身份離開這里。”
“……”
心善。
厲天闕夾了一顆鹽焗花生放進嘴里,吃得不是滋味,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
“陸家來地下城只是為解救我,如果是針對你,陸家不會到現在都沒動靜。”楚眠努力降低厲天闕對陸家的仇恨度。
這要挑起來,支援還沒到,這城里就要再上演一場陸家滅門了。
“解救?”
厲天闕挑眉。
“對,我們之前產生了矛盾,你想催眠我,讓我死心塌地地跟在你身邊。”
楚眠睜著眼睛把謊圓了,“至于你失去記憶,是你不想要一些我們之間鬧矛盾的記憶。”
配上他那段自以為是的邏輯,她的補充簡直完美無缺。
“哦。”厲天闕表示明白,“這麼說,那人是我吩咐了來催眠的?那還真是白死了。”
不是說九凈死得冤枉。
而是白死了,就像在說自己不小心踩了只螞蟻一樣。
楚眠很是厭惡九天視人命如草芥的行事,他甚至都不會為這個事想太久,就轉到了別處。
“這麼說,你并不想害我。”
厲天闕看她,鏡片后的眼帶著寵愛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至于對我做到這種地步。”
“我當然不會害你。”
楚眠盯著他的眼睛,再堅定不過地說道。
厲天闕被她堪稱堅毅不改的眼神恍了下,明明她和陸家勾結在一起,卻顯得他的猜測和懷疑卑劣到極點。
幾秒后,他笑意加深,“陸懸要知道自己的親弟弟落在何家手里,還打成那樣,必然會誓不罷休,都是大家族,這樣也不太好。”
“……”
喲呵。
他還關心起家族之間的和諧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