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說話,謝傲然站出來,笑著道,“厲總,這邊走。”
厲天闕陰沉地睨他一眼,如果眼神能毒殺人的話,謝傲然想自己現在應該已經七竅流血、口吐白沫了。
謝傲然只當沒看見,領著兩人往右邊的旋轉階梯走去。
厲天闕這一出鬧得謝家眾人沒再跟著,清靜不少。
長長的走廊上保鏢背手而立,見他們過來紛紛低頭。
再前面就是楚眠以前住過的房間。
謝傲然上前伸手推開,房間里亮著燈,明亮如白晝,房間里的一張沙發、一張椅子都是以前她住時的模樣,格局完全沒有改過。
“這里就是我以前借住的地方。”
楚眠主動向厲天闕開口。
厲天闕將厲小懶放下,一雙眼冷冷地掃視周圍,一塵不染的房間,收拾得很干凈,跟樣板房似的,什麼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
“……”
厲天闕又看向謝傲然。
私人物品在哪?
謝傲然收到他的意思,上前幾步,把一張椅子拉出來,“這椅子,是楚眠坐過的,那個果盤,楚眠拿來放過水果,還有里邊的床墊,也是楚眠睡過的……”
“……”
楚眠無語地看向謝傲然,這算哪門子的私人物品。
這些都是謝家的東西,她總不能走的時候還把人家的椅子果盤帶走,順便再扛個床墊吧?
“呵。”
厲天闕冷眼看著謝傲然,不屑地嗤笑一聲,轉眸看向門外站著的保鏢,“拿桶汽油過來。”
“拿什麼?”
厲小懶正盯著旁邊的空花瓶,沒聽清厲天闕說的話。
“沒什麼,給你謝叔叔家放點煙花。”
厲天闕的每個字都冒著寒意。
“我要看煙花!我要看煙花!”厲小懶很開心,他最近跟著爹地媽咪看了很多煙花,可好看了。
“……”
謝傲然默。
手下還真的給拎來一桶汽油,“砰”一聲擱在中央的茶幾上。
厲天闕看著謝傲然,無聲的戾氣四下游走。
謝傲然低眸看了一眼汽油桶,站著沒有動。
厲小懶有點懵,煙花長這個樣子嗎,煙花不是要在外面放的嗎?
楚眠受不了這氣氛,主動開口,“謝傲然,你非要這麼說話的話,就沒意思了。”
她的聲音也涼。
這一進謝家,怎麼一個個都要刺激厲天闕,她同意了?
“OK。”
謝傲然苦笑一聲,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雙手交叉在一起,“請你們過來,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們。”
終于進入正題了。
楚眠靠在一旁的墻上,問道,“謝家鬧分歧了?”
她記得她之前在謝家的時候,那群人可不敢這麼猖狂,居然這麼說三道四、含沙射影。
“當年我和旁人爭謝家的時候,他們出于各自的利益選擇站在我這邊,現在,他們又動了別的心思,想跟我分庭抗禮,大家族發生這種事很正常。”
前些年他們可以是一個隊伍的,現在就可以分裂成兩個隊伍。
謝傲然嘆了口氣道。
“為首的是你那個叔伯吧?他認為,你宴請我們是為了拉攏靠山,所以顧不上太多就開始在厲天闕面前陰陽怪氣。”
楚眠道。
可惜,厲天闕不是他們幾句話能輕易左右的人,幾句挑撥就上當的話,他也不會成為A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厲天闕在中央的沙發上坐下來,蹺起一腿,盯著前面的汽油桶冷冷地說出兩個字,“不幫。”
楚眠站在那里,抿了抿唇,問道,“你是希望我們留下來幫你對付你的叔伯?”
她才和厲天闕說好的要放下一切。
只是,謝傲然這些年幫她不少,開口請求她不幫不道義。
謝傲然笑了笑,“自己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自己還能搞定,我是希望……楚眠,你來全面接手謝家的情報組織。”
聞言,楚眠怔住,“你說什麼?”
情報組織是謝家立于A國不敗之地的一張王牌,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情報組織是謝家的一塊大肥肉,那幫人眼紅得很,近日處處給我使絆子。”
謝傲然道,“我不像你們兩個,腦子和身體都好,我缺一條腿,要不斷做治療鍛煉,要管邊境平安,又要和他們斗,還要保護情報組織不會滲透進不該滲透的人,這對我來說太難。”
“你是怕情報組織的機密會落到他們手里?”
楚眠明白了。
“對,這組織一旦被慢慢滲透,他們對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謝傲然點頭,“我想把它暗中交給你們,由你們把關,不用還。”
謝家的情報組織收集情報的能力特別厲害,他們在對付那幫財閥時,謝傲然是幫了不少忙的。
任誰得了這個組織都是得了個大寶藏。
他卻說,不用還。
“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
謝傲然又補了一句。
厲天闕坐在那里,一雙眼冷漠地睨向他,情報組織可以說是謝傲然這個謝家家主的命,當年,他拿出來想換楚眠的自由,今天又什麼條件都不提,心甘情愿奉上。
謝傲然垂眸。
楚眠是他唯一肯托付所有的人。
楚眠自然也明白謝傲然這份情義的厚重,正因為厚重,她才不能輕易收下,“謝傲然,我和厲天闕準備避世而居了。”
自從摩天輪病毒爆發開始,她太累了,前面有太多闖不完的難關,她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