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財閥的這一戰,才是最后一戰。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楚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厲天闕的來電。
一家三口在薔園里用了一頓飯后,滿臉生無可戀的厲小懶被老師逮著繼續學習,她來了這里,厲天闕則去財團處理事情。
“怎麼了?”
楚眠接起電話問道。
離他們中午吃完飯不過兩個小時,她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力氣恢復了多少?”
厲天闕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像一根羽毛輕輕刮過她的耳膜。
這話……好像兩個小時前的飯桌上,他才問過。
“都恢復好了。”楚眠笑著說道,低頭將自己的手張開,又握緊,再沒了之前的那種虛弱感。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厲天闕也沒掛電話,只順著問道,“跑去玩偷聽監視,都聽到些什麼了?”
楚眠聽到手機里傳來一些細微的動靜,她能想象厲天闕說這話的時候人往后一靠,兩條腿直接囂張地擺到辦公桌上,整個人松弛得厲害。
她便也往后靠了靠,身下的椅子是轉椅,她坐著轉了半圈,抬眸看向屏幕,道,“按住豐家的時候,我們就知道那些財閥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向我們示弱要麼聯合起來同我們死斗。”
“然后?”
厲天闕的尾音上勾,十分性感。
“現在看來,他們會選擇死斗。”
楚眠冷笑一聲。
她不是不能把這傳話的律師按住,假裝兩人的談話從未有過,但這沒什麼用。
這個律師不過只是個引子,他既然如此聽得進豐海川這一套話,就說明他背后的主子已經想過了,傾向于死斗。
她的話落,手機那一邊很是平靜,厲天闕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你一點都不意外?”
楚眠惑然。
“向我們示弱就得公開家族內部感染人數,自損來向我們俯首稱臣,都是當慣人上人的,誰受得了這委屈,還不如死斗,說不定就把我們斗下去,A國還能是他們做主。”
厲天闕在這個圈子呆久了,比她看得透徹。
是啊。
如今A國內憂外患,不說共同抗疫,倒把這群財閥給委屈壞了,恐怕都覺得自己是無奈之下被迫死斗。
楚眠靠著椅背,苦笑一聲,看著屏幕上豐海川陰惻惻的臉,低聲道,“豐海川說,死斗的第一步是要分化我們,他們會用盡手段查很多很多的事去分化你和唐瑾辰,分化你和我。”
豐海川能想到的,那群財閥自然也會想到。
“分化?中了槍還這麼閑,看來我得讓醫生再好好看看他有沒有其他的傷口,可能心肝脾肺腎都中彈片了,得切開看看。”
厲天闕冷哼一聲。
“……”
楚眠想想那畫面,似乎挺可怕的,她垂下長睫,淡淡地道,“具體會出什麼招,暫時還未知,不過是朋友之間、男女之間最重的芥蒂。”
這算不上是什麼陰謀,就是想直接把芥蒂擺你們臉上,看你們受不受得了。
“怎麼,你怕我真被他們算上?”
厲天闕低笑一聲。
“我不是怕這個。”楚眠頓了頓,握緊手中的手機,“我只是想,厲天闕,歷史是一個輪回嗎,百年前的亂斗又要再現了。”
這一次,又要有多少的家族和無辜的家庭淪為時間長河中的一粒塵埃。
又會不會有她和厲天闕。
“你害怕?”
厲天闕的笑意沒了。
“有一點。”
她道。
“……”
厲天闕的呼吸頓時沉了起來,她能感覺到他似乎在那邊坐直了。
“我不甘心自己做過的努力全成了白費,不甘心A國成為人間煉獄,也不甘心……和你才過這一點時間。”
監控室小小的,只有她一個人。
空調溫度很低,她覺得皮膚冒起一陣陣寒意,寒得她喉嚨不適,眼眶發澀。
她聽到著自己低低的聲音透著不甘,也透著不舍。
她們在一起其實還沒太久吶。
短了。
真的太短了。
“阿眠,我們不可能輸。”
他低沉地一字一字道,每個字都叩在她的耳膜上,“你別忘了,我是厲天闕,我是天宮,天宮里,要什麼就有什麼。”
“……”
楚眠坐在轉椅上,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我要我們贏,我們就會贏。”
“……”
“你要A國是人間,它就不會是人間煉獄。”
“……”
“我們要白頭,我們就會白頭,下雪淋一下、白梅落一下的那種可不算。”
他的聲音如一張細細密密織起的網,將她網住,隔住了她所有的不確定與不安。
楚眠聽著,眼睛莫名酸得厲害,但整個人也跟著沉淀下來,她笑了笑,“嗯,下雪淋發、白梅落發都不算共白頭。”
既然逃不開的局面就不逃了,勇敢面對才重要。
沖鋒陷陣,她楚眠從來就不怕。
通完這個電話,楚眠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再次充滿斗志。
從監控室離開,她沒對豐海川和律師做任何處置,這是一場正面較量的死斗,有招就來,她接招。
車子停在路邊。
楚眠坐到車上,朝司機道,“去厲氏財團。”
她的資產已經沒了,現在那些財閥除了分化他們,還有就是對付厲天闕的勢力。
她從今天起就要站在他的身邊,同他并肩作戰。
車子啟動起來,緩緩駛向前,剛拐過兩個彎,車子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