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綁匪們全被逗樂了,圍著他肆意欺辱。
“來,小傻子,給我們表演個節目。”
“你父母呢,不在這?他們是帶你來邊境看病的吧?哈哈哈。”
“小傻子,會不會扮豬,來,叔叔幫你,把鼻子壓起來……”
厲小懶站在中間,任由他們推來踢去,鼻子被壓紅了仍是傻傻地笑著,找到時機就在對方身上摸來摸去,查看對方還有沒有攜帶別的東西。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厲小懶在好幾個綁匪身上摸到炸彈遙控器,這里的炸彈不止一個,遙控器都分散收在身上。
在刀疤臉再一次威脅要殺人質時,總統府終于有了最后的妥協動靜。
“老大!老大!快看!”
一個綁匪高喊起來。
眾人急忙往大堂的大屏幕上望去,金色背景墻下的大電視中,鏡頭對準了巍峨的總統府。
夜色中,總統府的燈光明亮,璀璨如星。
總統府前支起臨時的演講臺,周圍警衛無數,換了一身西裝的唐瑾辰拿著一份文件緩緩走向演講臺,面色沉重。
一襲長裙的樊冰冰站在他的身后,精致的面容上情緒低落黯然。
見狀,綁匪們不約而同地往前走去,站在大屏幕前,摒住呼吸看向電視。
厲小懶站在原地,手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抬起小臉看向仍是坐在椅子上的厲天闕。
沒想到,厲天闕也正看著他。
厲天闕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得就像是風雨欲來前。
一大一小隔著兩個綁匪就這麼對視著,好一會兒,作為現場除了綁匪唯一能活動自如的厲小懶一點點往后退去。
直退出所有人的視線。
“我從未想過會在我的任職期間會發生如此嚴重而荒謬的恐怖事件,這是我的無能,人命貴重,抵過一切,所以,我決定引咎辭職。”
總統府前,唐瑾辰打開手中的文件沉重地宣布下臺。
鏡頭里,大量要員正從他的身后走向總統府,這是要準備走手續了。
“老大!成了!”
綁匪們激動得歡呼起來,唐瑾辰后面再說什麼他們已經不想聽了!
他們控制這酒店的時候還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好的結果,畢竟哪個總統會為了個綁架案而妥協下臺……
太好了!
刀疤臉身為他們的頭子,看著屏幕中的唐瑾辰也有些激動,但還是道,“我覺得太順了些,會不會有問題?”
“老大,你就是太謹慎了。”綁匪睨一眼后面,“有這位祖宗在,怎麼可能不順。”
聞言,刀疤臉轉頭看向坐在那里悠閑到已經閉目養神的厲天闕,點了點頭,“也是。”
唐瑾辰沖的不是這些人質,而是這一位。
他握著槍一步步走向厲天闕,圍著的綁匪讓開。
“都說唐瑾辰是厲總養的一條狗,果真不假,您這金主一出事,唐瑾辰連下臺都愿意。”
刀疤臉笑道,“我真是要好好謝謝厲總。”
厲天闕坐在那里,輕蔑地低笑一聲,“謝我讓你賺了一筆,還是謝我給了你一條生路?”
都到這地步了,還這般傲慢。
但這回刀疤臉不在意了,心情很好地道,“當然是都謝了。”
干這種活他們拿的都是天價酬勞,是賣命錢,現在,不用死也能拿,可以和家人后半輩子吃喝不愁,當然舒坦。
“是麼,不過……”
厲天闕坐在那里仍是閉著眼,緩緩開口。
“不過什麼?”
刀疤臉問道。
話音剛落,整個大堂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眾人一怔。
“怎麼回事?”刀疤臉愕然,“戒備!都給我戒備起來!去個人看看怎麼回事?”
難道唐瑾辰還想派人強攻?
不可能,想強攻就不會宣布下臺了,厲天闕還在他手里呢。
“老大,不對,我身上怎麼有熒光?”
有人錯愕地開口。
刀疤臉看過去,果然只見有幾個同伙身上都沾著些綠色的熒光,在黑暗中尤其明顯。
糟糕。
刀疤臉心中咯噔一下,這是……
厲天闕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向前面的刀疤臉,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順著剛才的話說下去——
“不過,我給你生路,你,敢活麼?”
一字一句,如冰如刃。
他身后的皮扣已經落下。
厲天闕用比他們更快的時間適應黑暗,一把奪過刀疤臉腰間的匕首,直接捅進對方的肚腹中,而后狠狠拔出,身上被濺到灼燙的血液。
“……”
到這一刻刀疤臉自是明白中計了,捂著肚子痛苦跪下,用盡最后一絲氣力道,“殺了他……不,炸彈,引爆炸彈。”
他的身上也放著一個遙控器。
但此刻,刀疤臉已經沒力氣去拿了。
他的聲音到后面已然弱下去,含在滿嘴的鮮血里。
厲天闕低下身去,利落地割斷腳上的皮扣。
黑暗中,綁匪們看不清楚什麼,但利刃絞進皮肉的聲音他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慌亂地拿槍就去掃厲天闕。
厲天闕飛快地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擒起跪在地上的刀疤臉,順手從他身上奪走遙控器。
所有的子彈全落在刀疤臉身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刀疤臉的身體被打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瞪著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厲天闕扔了刀疤臉,一個轉身,握住手中的匕首有條不紊地捅向身帶熒光的綁匪,毫不費力地在熒光處摸到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