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你現在就要練一練如何把車停在最后的位置,那些人已經施工好空間了。”
厲天闕靠著椅背道,指了指一個位置,“這里是機關,你一按下,車底會有空間容你躍下。”
“怎麼一直有這樣的一條逃生路?”
楚眠問道。
“嗯。”
“我明白了。”
難怪非要選中這一輛跑車。
那些財閥就是猜疑厲天闕放她生路,也會想跑車就是改裝車底,一兩天也絕計不可能,不會料到這輛跑車從一開始就有逃生路。
楚眠點點頭,看向厲天闕,“那你現在可以下去了,這個停車我自己來。”
她現在要去模擬撞擊,他再在車上就要廢了。
厲天闕倒也沒再堅持,推開車門下去。
楚眠踩下油門的一瞬,厲天闕幾乎是狼狽地背過身去,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兩步,頭痛得幾乎炸開來。
他從口袋里取出藥瓶就往掌心里倒,他的手顫抖得厲害,藥灑了一地。
厲天闕胡亂抓了兩顆塞進嘴里,干咽下去,抬起腳就將地上的藥全部碾碎。
一陣風吹過,將藥粉全部帶走,不留一絲痕跡。
“砰!”
一聲巨響。
楚眠撞上做了軟護的山坡,車子一角還是凹了些,她按下機關,駕駛座椅瞬間后退,腳底下打開一個較小的空間。
底下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楚眠沒有多想,雙腳一落,人跳了下去。
失重感沒維持太久,她就落到路面下方的空間,她轉眸,只見里邊有一條小通道,幾個工人正在施工繼續往里挖,見到她突然跳下都呆住。
一次成功。
楚眠捏捏后頸,滿意地勾起唇角,頭頂上,跑車往前駛了駛,她趁機爬上去。
身上沾到不少泥塵,楚眠站在路邊,伸手拍拍衣服,抬眸望去,就見厲天闕朝這邊走來。
黎明前的溫度格外低,幽藍的天光下,他的身影似乎更高了,身上的襯衫隨風浮動。
楚眠看過去,見他下車后果然臉色好了一些,心下一松,迎上去道,“如何?”
厲天闕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眼中亮起來的光,舌尖抵了抵下排的牙齒沒說出話來。
這些天她呆在山莊,她沖他笑,她撫摸他的臉,可她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光彩。
她嘴上不說,但就是想要飛出去。
厲天闕深深地看著她,隨即勾起唇角,不可一世地道,“我教出來的能不厲害麼?”
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楚眠沒和他計較,只看一眼天邊的光,“那我再練一會。”
“嗯。”
厲天闕頜首。
楚眠重新回到車上,她開始練習整個逃亡的過程。
瘋狂的車速,驚天動地的漂移,穩準狠的撞擊,落進地下空間。
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大白天亮,她還要練習,每一次,都是完美無缺。
厲天闕站在高處,凝望著跑車駛在蜿蜒扭曲的公路上,如此驚險的路段,她的技術一夜成長,毫無瑕疵。
連他,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反倒顯得他留給她練習的時間還多了些。
……
厲天闕選的這一條逃亡之路妙就妙在晚上沒車,白天的車也少,因此不需要封路去露出更多行跡。
楚眠白天休息,真正能用來練習的就是兩個晚上。
第二個黎明來的時候,意味著不會再有第三個黎明了。
今晚,她就要開始表演。
天蒙蒙亮,最后一圈,楚眠仍是完美過關,她從地下空間爬上來,肩膀隱隱抽痛。
她的槍傷算是好得快的,但這兩晚的練習下來還是有些痛。
她走到車前想再練,手腕被人攥住,楚眠轉眸,厲天闕站在她的身旁,長睫下一雙眼深邃不見底。
“我再練一圈,天還沒大亮呢。”
楚眠道,這個時間她還可以再來幾圈。
“不需要了,這車頭撞得厲害,需要復原。”
厲天闕的嗓音沉啞,“你的技術已經過關,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應付晚上的表演。”
楚眠想想也是,考試也要空個腦子。
她點點頭,隨著厲天闕坐上不遠處停著的商務車,兩人坐到后排,司機緩緩啟動車子,離開這一段路。
外面的天越來越亮。
連著兩個晚上極限練車,楚眠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一點錯都不敢露,這會說到休息,人瞬間松懈下來。
她望一眼天邊,想到明天這個時候她就在去邊境的路上了,心里難免還是生出些分離的愁緒。
楚眠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男人。
大概是連練陪她兩晚累到了,這會厲天闕靠著身后的真皮椅背在闔眼休息,長睫掃下一層淡淡的陰影,高挺的鼻梁下略顯蒼白的唇抿著,呼吸均勻。
今晚過后,她再想看他大概只能從視頻中看了。
楚眠用視線描繪著他的輪廓,握上他隨意擱在腿上的手,剛一搭上,她的手就被他立刻握緊,死死握住。
厲天闕猛地睜開眼,灼灼地看向她。
“你沒睡……唔。”
厲天闕一手按向她的后頸,人就如暴風般朝她襲過來。
她的唇很快被他鎖住,他咬著她的下唇慢慢磨著,呼吸急促而發燙,
他的身子不停欺壓下來,楚眠只能往后倒,直到徹底躺在軟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