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謝傲然才道,“楚眠,斷了吧。”
既然最終走不到一塊,還不如趁早斷了,別再一直糾纏下去。
“……”
楚眠沉默,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書桌,桌面上擺著一個玻璃糖罐。
里邊的糖總是擺得滿滿的。
“你想過了斷麼?”
謝傲然問道,以前她想著立足后就離開,現在,她已經立了足,可還是沒有離開。
“……”
楚眠安靜地看著糖罐沒有說話。
“砰。”
電腦音頻里忽然響起一陣動靜,似乎是謝傲然突然驚坐而起。
他震驚地道,“你想過的對不對?是賀盛璃。”
“……”
楚眠抿唇。
“你一直沒處理賀盛璃,還沒在厲天闕面前告她的狀,就是為了現在是不是?”
謝傲然忽然明白了楚眠的思路,這讓他驚于她的布局安排。
她真的是……太聰明了。
他記得她說過,她懷疑鄰市那個科技館里出現的殺手是賀盛璃安排的,可她一直沒有任何動作,也不調查。
她楚眠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人,她沒有處理,只是因為她要把賀盛璃用在最適合的位置。
對吧?
“……”
楚眠拿起面前的糖罐,放在手里轉了轉,“她連命都能豁出去,我能看出她對厲天闕的感情。”
“你想讓她勾引走厲天闕?”
謝傲然完全明白了。
“我曾經想過逃,現在不想了,我不想和厲天闕鬧得刀光血影。”
楚眠看著手中的糖罐說道。
“所以,你要用賀盛璃。”
謝傲然道。
“賀盛璃是個很有城府的人,很會小心算計,一步一步謀劃,只要給她機會,我相信任何男人她都能拿得下。”
楚眠面無表情地道,語氣只剩下理智,“孟墅說,厲天闕一直想找個不會離開的人陪伴他,賀盛璃連命都敢為他舍,正好是那個合適的人選,如果他們能在一起,我就可以和平退出。”
不做金絲雀,不用再在意厲天闕反復的好與差。
到時,她和厲天闕站在對立面上,也就沒那麼多糾結了。
一舉三得。
“原來如此,這個賀盛璃自以為聰明,恐怕還不知道已經成為你的棋子。”
謝傲然感慨地道。
“這個局里,沒有誰是誰的棋子,不過是各取所得。”她道,“好了,不說了,掛。”
楚眠直起身,將糖罐放到一旁,正在掛掉音頻。
謝傲然忽然語氣凝重地問道,“楚眠。”
“怎麼?”
“你不想和厲天闕鬧得刀光血影,只是因為他權勢滔天麼?”
“……”
楚眠沒有回答。
“不只是,對麼?”
謝傲然問道。
不怪他多想,楚眠從來不是會說這些私人感情的性子,可卻找他說了兩次。
如果不是心亂,怎會如此。
聞言,楚眠的目色黯了黯,手指滑開音頻通話關閉鍵上。
好久,她才一字一字道,“謝傲然,我心疼他。”
一個有著瘋子血基因的人,疼愛自己的親人皆已不在,孤獨荒唐到去風島找精神病來陪伴自己。
這樣一個男人三番兩次救她,像個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索取,索要只是一輩子的陪伴。
她真的做不到無動于衷。
所以,這一段時間,她變得縱容他。
“……”
謝傲然在電腦那一邊聽得震驚,如被置驚濤駭浪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承認了。
“但是,我對他的心疼不會改變我的初衷,更不會讓我放棄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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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楚眠:嗯,我心疼他。
第215章 不怕死的早?
楚眠看著旁邊的糖罐說道,目光堅韌、清晰。
她始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給不了的陪伴,讓別人來給他。
賀盛璃談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是真心喜歡厲天闕。
各取所需。
這就很好。
說完,楚眠掛了電話。
窗外,傳來車子的聲音。
厲天闕回來了。
……
公法會的電話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恰恰是這個夏天最熱的時候。
楚眠開車前往公法會,公法會座落于帝都正北的位置。
她將車停在大門前,靜靜地凝望著眼前的三角大樓,大樓在烈日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前面的空曠場地上偶爾路過幾個穿著工作制服的人,胸前佩戴著公法會的徽章。
大樓的臺階前,立著一座高達六米左右的女神雕塑,女神面容明艷至極,一手執代表公平的秤,一手執代表權力的劍。
楚眠靜靜地望著。
這里就是公法會。
她的最后一步,她終于走到了。
楚眠的目光變得格外的沉,半晌,她推開車門走下來,被外面的熱浪撲了一臉,不是特別好受。
“香辣。”
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楚眠轉眸,就見一身長裙的賀盛璃朝自己走來,步子有些緩慢,淡淡的妝容無法完全掩飾眼中的憔悴和病意。
一個保鏢跟在她的身邊,替她撐著遮陽傘。
“我們又見面了。”賀盛璃站到楚眠面前,微笑著道,“我今天也是來考試的,有你做榜樣,學校也推薦了我試一試呢。”
楚眠站在那里看著她翹起唇角,似笑非笑,“你也不容易,為了能和我在一起,不惜拖著病體過來,不怕死得早?”
賀盛璃的身體底子不好,受了箭傷也不如厲天闕痊愈得那麼快。
“……”
她會不會說人話!
賀盛璃的笑容僵了僵,而后道,“香辣,之前在學校我們是有些不愉快,不過都是小事,你短短時間內就將巔峰會推到如今的程度,是我學習的目標,我這人沒什麼大志向,就想著跟你走一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