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這天澤一扮上,還真是俊俏,聽這唱腔,還真是跟那北平城的名角宋千里一般無二呢。”
歐陽夫人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緩過神來。
從前倒是聽過這孩子因唱戲跟他哥哥鬧過許多次的別扭,天佑脾氣不好,不樂意讓他唱戲,一心想讓他從戎。
沒成想,這一扮上,還真是有模有樣。
“這三公子還真是孝順,知道彩衣娛親,確實是讓人羨慕。”
溫老夫人適時開口,看著臺上挺拔臨風的身影,不住的點頭贊賞。
“不錯,賞了,三公子得加倍賞賜,快快快,將我備好的金元寶取來,我要單獨賞賜天澤才行。”
歐陽夫人是個極其好臉面的人。
如今這徐府三公子不顧身份,肯彩衣娛親,實在是讓她又意外又暖心。
尤其還是在落魄的溫府老夫人跟前演上這麼一出,她自然飄飄然了起來。
反倒是一旁站在側席的歐陽玉萍,唉聲嘆氣的,面色不太好看。
“唉,這天澤真是不像話,若是讓他哥哥看到了,指不定又是怎麼鬧騰了。”
“表姐,這是怎麼回事?”
溫雪晴聽了她的喃喃自語,不由得發愣,不過是唱了一出戲,怎麼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似的。
“...走,跟我后面說。”
歐陽玉萍堵心,緊著上前去敲打徐天澤。
又遇溫雪晴發問,也不好駁了她面子,思及這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談,就拉著她借故離開了。
徐府大宅,夏景怡然,藤葉纏枝,她挽著溫雪晴的小手,徑直穿過了假山石,邊走邊抱怨,儼然沒將她當成外人來避諱。
“這三公子跟天佑不是同母,其母是個戲子,后來老爺子過世,那戲子竟投了湖。天澤為這事總是在怨恨天佑。”
“這樣啊。”
溫雪晴不做評價,腦海中是那雙過于傲冷的眼,跟著歐陽玉萍的腳步,往戲臺后場繞去。
“天佑掌持家業,那可是刀山血海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功績,有了今日實屬不易,可這隔著肚皮生出來的就是不同。
天池倒是樂意從軍去幫他哥哥,這天澤非得要入戲園子唱戲。
氣得他大哥不知道為了這件事打了他多少回,可這天澤整日里看誰都傲冷寡淡,天佑無奈對外稱他病了,可是管得住人,管不住心吶。
我姆媽還不知道全部,沒想到天澤變本加厲,唱上了堂會,這事要是讓天佑知道了,還不發作?”
“表姐也別著急,每個人都每個人的緣法,或許等三公子再大一些,也就明白參謀長的用心了呢。”
溫雪晴淡淡的,見歐陽玉萍面色焦急,不由得也跟著緊走了幾步。
“誒,這丫頭,看你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怎麼也不幫忙想法子勸勸。”
歐陽玉萍微愣,繼而停了腳步,她看著月白色旗袍,笑容婉約的溫雪晴。
“表姐,我本來就性子軟,你找幫手,可別找我,我不會勸人。”
我可不想參合徐家的事,溫雪晴脆生生的叫她,聲音純凈又清潤。
“好好好,那你先回去,我自己先過去。”
歐陽玉萍疊聲說道,轉頭繼續往戲樓二樓走。
——
綏遠城軍部
霍淵城正緊鑼密鼓的召開軍事作戰會議,他依舊一身藏青色軍褲,白色襯衣口袋處是五色五角星徽志,衣袖挽在手肘處,高大偉岸的身影站在作戰地圖前,分布著行軍路線。
他臉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線條冷峻絕倫。
“各位,這是最后一次作戰會議,各位幕僚都聽懂了嗎?”
霍淵城鷹眸冷凝,掃過眾人。
“是,少帥,屬下們,定然恪盡職守。”
眾人扣靴行禮,聲若洪鐘。
“好,大家都去準備吧。”
霍淵城目送眾人離開,走在最后面的徐天佑,躊躇著,還是停了腳步。
“怎麼?徐參謀長還有事?”
徐天佑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鄭重的遞了過去。
今日下午便是發起總攻勢的時候了,他猶豫片刻還是將溫雪晴的信交出去了。
“這是溫小姐給您的回信。”
徐天佑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麼,偷看這種事他又是最不屑的,總擔心會影響到少帥的判斷,可再不交,怕被責罰,把心一橫,死就死了吧。
“雪晴的回信,我看看。”
霍淵城眸色一松,笑渦一旋,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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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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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霍憨憨促膝談閨房
霍淵城沒想到臨別的隨筆,她竟然回了。
修長分明的手指,展開信件時竟還有些無措,挑眉垂眼,躍然紙上的是溫雪晴慣用的蠅頭小楷,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字跡,雋秀干練。
他漆黑狹長的細眸一目半行,看著看著,鳳眸一瞇,溫煦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墨蓮染了幾分光火。
這丫頭,不遠萬里,輾轉托人給他帶了封信。
——就為了氣他?
什麼叫你若敢死,我就另嫁他人。
別人家的媳婦,寄家書都該是軟言細語,盼郎君早早歸家,亦或者聲淚俱下的訴說離殤。
這女人倒好,非但只字未提想念之意,還語帶威脅的警告若是他缺胳膊斷了腿就不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