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去了挽晴居,我氣不過,想拿回少帥送我的首飾,被幾個惡奴推搡著,傷了手腕。”
溫雪晴抬頭,眉眼含怒,嘴里還叨念著一些有的沒的。
比起關心溫雪晴,林嬤嬤更關心的是她有沒有拿回銀錢首飾。
一上午她給三夫人灌了嗜睡的藥,徹徹底底的將三房主屋偏屋翻找了個遍,掘地三尺都沒翻到什麼。
別說是銀錢首飾,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幾件。
可見,這三房是真的窮到了腳底板。
她正躊躇著如何給老夫人回話,沒想到溫雪晴回來竟然道出了這麼火爆的消息,這怎麼能讓人安耐得下去。
“那您可拿到一星半點兒了嗎?”林嬤嬤眼底放光,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有沒有得手。
溫雪晴忍著笑,小心翼翼的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碧色荷包,在林嬤嬤眼前晃了晃,別有深意的提了一句:
“這鉆石耳環,還有青龍玉吊墜都小巧的很,我揣在衣袖沒人發現,愣是從挽晴居順了回來。”她看著林嬤嬤貪婪的目光,勾了勾唇角,故作神秘的湊近林嬤嬤耳邊,壓著聲又說一句。
“別看這物件小,說價值連城都不為過,霍淵城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臻品,我這后半輩子就指著這些過活了呢。”
“三小姐,可放好了,別丟了,我現在就給您找傷藥去,這大姑娘家的破了相可不好嫁,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林嬤嬤立時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直起身子,也不行禮告退,直愣愣的奪門而出。
一路上,她搓著手,火燒屁股似的沖進了秋明堂。
偏巧,四小姐溫雪洛也在,她不敢得罪二房的人,便直接稟告了溫老夫人。
“你說的可當真?”溫老夫人也驚了,沒想到這晴丫頭真敢去拿首飾器軟。
“真,老奴親眼看見三小姐手上受了傷,衣裙上也都是血跡,她說是爬矮溜進去的,還刮破了衣裙。”
林嬤嬤虎著臉,細細將溫雪晴的說辭從頭到尾的復述了一遍,深怕溫老夫人不相信,還指天誓地的發了毒誓。
“好了,咱是大戶人家,可不是那等粗鄙破落戶,左右三房的東西依舊是公中支配的,怎麼也不會旁落外人便是了。”
溫老夫人冷聲道。
林嬤嬤點頭稱是,連聲附和著。
“這幾日你在三房當差,仔細著點,別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時刻記住咱們溫家也是大戶人家,講分寸,懂體面,知道了嗎?”溫老夫人眼皮一拉,沉聲吩咐道。
“是,老夫人。”
林嬤嬤一面鄭重其事的點頭稱是,一面心里啐了一口。
什麼體面,都是臭狗屎,如今溫家都不及富戶體面,鬧成這樣,不就是想霸著人家大姑娘的家私,說出去能讓人笑掉了大牙。
聽說溫雪晴拿回了價值連城的寶貝,這還得了,溫雪洛裝作若無其事的出了屋,轉頭就跟二太太兆佳古云說了。
溫府上下都是窮怕了的主仆,這消息就像是開了閘口的洪水,再也瞞不住,各房相繼知曉了。
下午,林嬤嬤正坐在屋里給溫雪晴上藥,這二房的兆佳古云跟大房的刑夫人便在三房門口對上了,兩人烏眼雞似的,誰都不讓誰。
“你怎麼來了?不是前兩天打人罵狗的樣子了,還真是趨炎附勢的很。”邢夫人精明的一笑,語帶尖銳的諷刺二房太太兆佳古云。
“說的好像你多清高,讓大少爺去找霍淵城理論,差點被人亂棍打出來,如今還不是拜到人家三房名下,說到底你不是當家主母嗎,也不覺得掉價?”
兆佳古云也不遑多讓,說出來的話又狠又毒,專戳人心肺。
“你..你也知道我是主母,這孩子都該記在我名下來養,是我大度才不跟你們計較,如今我來看我女兒,還要你在這說三道四。”
邢夫人面色一沉,凌冽的掃了兆佳古云一眼,她忍了這女人二十多年,如今竟敢蹬鼻子上臉,實在是可氣。
“女兒?大太太真敢說,人家親生母親還沒死呢,就這麼著急頂崗戴孝,真是不要臉。”
兆佳古云抽著絹帕掩唇一笑,風韻猶存的她,笑得花枝亂顫。
溫家這些人,老夫人奸滑算計,大太太火炮脾氣沒心眼,二太太七竅玲瓏心,機關算計自作聰明。
一墻之隔,兩人針尖麥芒的對話,溫雪晴聽了個十成十,她不急,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她就是要讓所有人丑態畢露,然后再逐一擊破。
“林嬤嬤,先下去休息吧,我看兩位夫人找我有體己話說,您在,怕是她們放不開。”
溫雪晴溫婉有禮,對著林嬤嬤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不像是主仆,萬事有商有量的,林嬤嬤聞言,十分受用的退下了。
正值盛夏,三房的院子沒有什麼景致,荒草叢生的院落里矗立著一顆梧桐古樹。
這幾日閑來無事,她跟香茗兩人便將樹下收拾了一番,廢舊的炕幾擺在樹下庇蔭處,兩個蒲團放在空地上,納涼倒是清雅了不少。
見林嬤嬤進了門里,她佯裝不知的走到門前,拉開大門,一臉錯愕的看著兩位夫人,隨即變化了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