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還是挺強的。這些年,他們一直發展得都很快速。而我們南儲呢,在那個狗皇帝執政的時候,我們是一年不如一年,每一年都在走下坡路。”
“狗皇帝還將鎮國將軍給殺了,鎮國將軍一死,可不是就沒人能夠抵擋住梁國將士了嗎?狗皇帝犯的錯,憑什麼要我們這些無辜的生命承擔?”
“兄弟們,想一想我們那些可愛的孩子,年邁的父母,還有我們的嬌弱的女人吧。倘若我們再繼續抗爭下去,除了死,還是死啊。”
不部分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細細思索那幾個人主張說投降的話語……
其中一個副將名叫徐鵬,他微蹙眉頭,看著那幾個霍亂軍心的士兵。
一開始,并沒有人主張投降。
自從城內的水源出了問題,就有各種各樣的人冒出來,開始在軍營或者百姓中散播這些投降的言論。
很大一部分人,還是不想投降。
投降就相當于叛國。
這是能烙印在人身上一輩子的恥辱。
即使肉體能夠解脫,免遭一死,可這靈魂將永遠都被釘在恥辱柱上,將來若是下了地獄,恐怕都沒臉見列祖列宗了。
凡是真正忠于南儲的人,豈會做那叛國賊?生于一身硬骨,豈能彎了膝蓋,隨意對敵國俯首稱臣?
徐鵬臉色難看地看向赫宗,他一字一頓冷聲道:“大人,那幾個士兵霍亂軍心,實在是罪無可赦。屬下請求大人,立即將這幾個別有用心之人斬首示眾,以安定如今躁動的民心。”
倘若大人,能夠早點使用這種雷霆手段,收拾了這些霍亂軍心的人,鳳城如今也不會產生這樣的動亂。
他就是覺得赫宗身手不差,領兵的謀略也不凡,可在這管理人員上,存在很大的弊端與漏洞。
他不是沒有過這樣的諫言,可每一次赫宗都沒有采納。
果然,他這句話落下,赫宗只是嘆息一聲,頗有些無奈地說道:“什麼霍亂軍心啊,不過是擔心家里的老人孩子安危而已……是人都會有弱點的,他們也沒錯,只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再說,本官也不是那麼弒殺暴戾的人。不要動不動就說殺殺殺的,都是南儲人,何苦殘害自己人的命呢。他們說的,也有些道理,如今我們被困在這鳳城出不去,城中的糧食很快就會被消耗快,再說,我們的水源出現了問題,現在我們有些人,幾乎都兩天左右沒喝水了。”
“人體一天不喝水,都虛弱成什麼樣了?更何況是兩天?我們哪里還有什麼精力,與梁國的士兵決一生死?我們沖出去,與他們打,那就是送死。”
徐鵬聽著這話音,越聽越不對勁。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赫宗眉眼皆是疲憊,他幽幽地回了句。
“投降吧……別說他們支撐不下去了,我無能無力了。唯有投降,我們才能有一條生路。”
徐鵬不可置信地看著赫宗。
他怎麼都沒想到,赫宗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當即便屈膝跪在地上,態度極其的堅決,且視死如歸。
“大人,我們可是軍人,只能戰死,絕不能投降。百姓們可以投降,可身為將領的我們,怎能輕易認輸?”
“倘若我們這次低頭了,那麼我們永遠都無法抬起頭來。
大人,我們絕不能投降,就算是死,也不能降。”
徐鵬跪了,其他的幾個副將也跟著跪下,他們大部分人都生有一副熱血,精忠報國的心懷,從他們出生起,他們被教育的思想中,也都是寧死不降的。
其余的那些士兵,也跟著跪了大半。
只有稀稀拉拉的一小部分人,格外顯眼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赫宗微瞇鳳眸,看著眼前這一幕。本來他是沒將這徐鵬放在眼里的,可當他看見幾乎有大半的將士都要寧死不降時,他才覺得這個徐鵬是個礙眼的。
看來,想象中的勸降任務,并沒有那麼順利完成啊。
可即使不太順利,他也得將這個任務完成。
他是得了端王的搭救,才抱住了一雙腿,才能有機會領兵打仗的。王爺的命令,就是他的天旨,他馬首是瞻,無有不從。
別說王爺讓他投降,就算王爺讓他現在去死,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王爺此次讓他率領整個鳳城,都要對梁國俯首稱臣歸降,這是在對霓凰公主表忠心,在向梁國皇帝展示端王的價值與能力,所以這件事,決不能搞砸。
一旦端王得到了梁國皇帝的支持,那就相當于有了能驅使梁國兵力的權力,到時候南儲是誰說了算,那就不一定了。
王爺一旦掌控了整個南儲,他赫宗就有了從龍之功,從此他的人生就會徹底顛覆,成為人人敬畏的大將軍王。
等他攀登上高峰時,他就會將曾經欺辱過他的仇人,統統都推下地獄,讓他們生不如死。
赫宗斂回思緒,繼續喟嘆一聲:“我知道,你們都忠心耿耿。
可如今,朝廷不像朝廷,又沒有任何的君主,我們都不知道在到底在效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