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宴在這短短幾日,鏟除了不少他的黨羽,如今他這一派,損失慘重。
他現在,就是一個掛名王爺。
已經沒了任何的實權。
端王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憤怒地揮落了旁邊擱放的湯藥瓷碗。
彼時的殷泠正端著米粥,走進來。
瓷碗摔碎在地,那碎片四處迸濺,有一個碎片不小心迸濺到了她的臉上。
但她似乎沒有任何感覺。
只用帕子擦了擦,就淡定自若地走進屋內,淡淡地掃了眼楚瀛,她勾唇笑著靠近端王。
“王爺能平安醒來,實在是太好了。”
“你昏睡了幾日,什麼東西都沒吃,身體肯定是受不住。你先喝這碗米粥墊墊肚子,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再讓廚子,給你準備一些膳食服用。”
她說著,拿著勺子舀了一勺米粥,遞到了端王的唇邊。
端王的思緒被打斷,他緩過神來,抬頭看向殷泠。
當看見她臉上那道極長的疤痕時。
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你的臉流血了,讓大夫包扎一下吧。還有你臉上的傷疤,讓大夫也給你配一些祛除疤痕的藥涂抹一下。女人的容貌,總歸是重要的。”
殷泠絲毫不以為意,她抿唇笑了聲。
“沒事,我不在意。”
端王冷了臉色,他直截了當地回了句:“可本王在意。殷泠,你應該明白,本王當初救了你,將你帶回王府,究竟是因為什麼。”
“倘若你這張臉無法恢復,本王想,你也沒必要繼續留在本王的身邊。本王與楚公子還有事情要談,你退下。以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你踏入這里一步。”
殷泠的眼睛有些泛紅,她沒有想到,端王一醒來,居然對她如此的冷淡?
對于她的容貌,他再沒了任何的遮掩,坦誠得讓她覺得有些難堪。
“難道,我這些日子,對你的付出,你統統都看不見嗎?端王,你受傷的這幾日,都是我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照顧你的。你難道就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嗎?”殷泠的心頭酸澀得厲害,她說出口的話語都帶了幾分哽咽。
端王面無表情的看看殷泠。
他一字一頓毫不留情地回道:“動容?本王昏睡著,對于發生什麼,沒有半點感覺,你讓本王如何動容?”
“你對本王如何,那都是你的事情,與本王何干?你倘若不想再繼續待在本王身邊,你可以現在就走。本王會讓人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安穩地度過后半生。殷泠,本王能做的,只有這些,多的,請恕本王沒法子給。”
若不是看在她對他全心全意照顧的份上,他也不會那麼客氣地與她說話,早就讓下人,將她給轟出去了。
他現在心里,因為朝堂翻了天的事情,正心煩意亂呢,他實在沒心情,與她有什麼糾葛。
殷泠對于他的冷漠,只覺得心如刀割。
她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原來,從頭到尾,他心里都沒她半分。他一直都將她當做是云鸞的替身……
如今,她的臉毀了,他就徹底的厭棄她,再也不會搭理她了。
殷泠勾唇,自嘲一笑。
她也沒繼續再自討欺辱,何必呢,她就算再賤,也看得懂他眼底的厭惡與冷漠。
殷泠失魂落魄地起身,緩緩的轉身,恍恍惚惚地往外走。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停頓住腳步。
她攥了攥拳頭,猛然扭頭看向端王,她好心規勸了一句:“端王,有句話,我知道,我說了你肯定會非常震怒。
但是,即使你再生氣想要殺了我,我也要說……如今的南儲朝堂,已然徹底的改頭換面了,所有的權力都被宴王收攏。現在臣民一心,都想要宴王繼位,主宰整個南儲。”
端王的太陽穴處,突突的亂跳。
他冷冷地看著殷泠:“閉嘴……”
殷泠眼睛發紅,雖然她有些害怕,可她依舊緊緊握著拳頭,挺直脊背,帶著義無反顧,豁出一切的決絕,勇敢與端王對視,大著膽子繼續說下去。
“王爺我希望你不要不自量力,企圖和宴王作對,做出那等以卵擊石的愚蠢之事。你應該學學墨王與明王,如果你能歸順宴王,或許你還能落到一個善終。”
“皇上的帝位得來的,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認真說起來,王爺你是沒有任何繼承皇位的資格的。所以,不如識時務,將眼光放開些,放下一些執念……”
“閉嘴,我他媽的讓你閉嘴,你難道聽不到嗎?殷泠,如果你想死,你就直說,本王會成全你的。”端王忍不住低聲吼叫起來,他死死地盯著殷泠,恨不得將她立即碎尸萬段了。
這個女人可很是大膽啊。
他心里這會兒,正雜亂如麻呢,結果她偏偏要往他的心上捅刀子。
殷泠的身子忍不住輕輕的顫栗了一下,她害怕得厲害。
她自然知道,端王現在恨不得要撕了她。
可是,她即使害怕,有些話她還是要挑明。
她比誰都清楚,這一次之后,她恐怕再沒任何的機會,見到端王了。
她是真的對他動心了,真的喜歡上了他。
他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她不希望,他最后落得個身首異處,悲慘死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