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能抓住的東西,除了霓凰公主青睞還能有什麼呢?
他知道,霓凰公主是個有本事,有野心的女人。
他若是能牢牢抓住霓凰公主的心,他就有了重新再來的資本。
沒過多久,霓凰公主就派人傳了話過來。
霓凰公主根本就沒露面。
來人傳達公主的意思,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這里的一切都是云慎說了算,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她不管。
只要人不死,隨便云慎折騰。
蕭玄睿的臉色慘白,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侍衛。
他頗為失態的,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我要見公主……你向公主通稟一下,我要見她!”
“公主不能這樣對我,她倘若不管我,云慎會把我給弄死的。”
侍衛掰開蕭玄睿的手,神情極為的冷漠。
“那就不歸公主管了。公主說,冤有頭債有主,這都是你之前做的孽,你理應為自己之前的行為,付出一定的代價。她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讓你不死,其余的,她不管。”
侍衛說完,便沒有任何猶豫地轉身就走。
蕭玄睿的雙腿一軟,狠狠地跌跪在地。
云慎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蕭玄睿那絕望惶恐的模樣,他勾唇輕笑一聲。
“你輸了……磕頭吧。一直磕到,我滿意為止。”
蕭玄睿惱恨無比的看著云慎,他一雙眼睛猩紅。
恨不得立即與云慎同歸于盡了。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如今一條小命,都被握在云慎手里,倘若他想殺他,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如今的他。除了忍辱偷生,還能如何?
蕭玄睿心里一陣絕望。
他將心頭翻涌的情緒,死死地咬下去,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沖著云慎匍匐下來。
砰的一聲,額頭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緊接著就是密密麻麻的磕頭聲,在這屋內此起彼伏地響著。
云慎微瞇鳳眸,居高臨下的看著蕭玄睿,他眼底閃爍的盡是冷意!
不夠,還不夠!
這如何能消除他心底的恨意。
蕭玄睿,等著吧,這樣的折磨,僅僅才是一個開始。
云慎抬起眼眸,他微微轉身,看向屋外的窗戶,他眼底翻涌過無盡的恨意。
皇帝老兒,也該是時候下黃泉了。
——
承鑫宮。
蕭崇山自從金鑾殿回來以后,他就呆愣的坐在殿內的龍榻上,怔愣地看著殿內的一切。
他發絲凌亂,龍袍在他身上歪歪扭扭,有幾處都破了。
他的腦海里,一直都閃現著,金鑾殿上朝臣看著他的目光。他們眼底全是毫不遮掩的憎惡與怨恨,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這些人敢怒不敢言。
如今,他徹底地跌入泥里。
他們這些臣子,猶如墻頭草一般,也敢對他冷言譏諷,嘲弄咒罵了。
他們罵他是昏君,是卑鄙無恥,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小人。他們將自己積壓許久的怒火,毫不留情地沖著他發泄出來。
有些人,甚至還脫了鞋子,朝著他臉上身上砸來。
整個金鑾殿亂得不成樣子。
一開始有人還不敢這樣做,可在蕭廷宴的默默授意下,他們似乎徹底沒了顧忌。
現在的他,好像早就不是皇帝了。
早在下罪己詔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成了人人唾棄,人人厭惡的人。
蕭崇山哽咽哭著,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坐在這承鑫宮的大殿上,足足一夜未眠。
臨到天亮時分,他的毒發作,整個人在地上打滾,疼得死去活來。
無論他喊了多少聲,都沒人進來查看他的情況。
他在地上爬著,爬到了殿門口。
他攥著拳頭,死命地敲門。
過了很久很久,他終于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周公公的那張臉,映入他的眼簾。
他不由得一怔,有些恍惚地看向周公公:“周公公……朕很難受,你幫朕去喊太醫。”
周公公看著爬在地上,無比狼狽的人。
他眼底彌漫的皆是冷漠。
他伺候了這人大半輩子,頭一次在他面前,挺起了自己那彎了多年的搖桿。
他清了清嗓子,對皇上說。
“宴王說了,你罪孽深重,根本不配繼續活下去。宴王的意思是,要讓你在這承鑫宮自生自滅。所以,皇上啊,我是不會幫你喊太醫過來的。”
“再說,即使太醫來了,也解不了你體內的毒。你這毒素開始發作了,大羅神仙都沒法子。”
蕭崇山的呼吸一窒。
他怔愣地看著周公公,問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周公公,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背叛朕?這些年,朕從不曾虧待過你,你為何要背叛朕?”
周公公滿臉嘲弄地看著他:“皇上,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奴才在伺候你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也是,你是皇上,你那麼高高在上,又怎麼會知道,我這個卑賤的奴才過往呢?想一想當初宸貴妃死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凄慘。如今,你落到這個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
蕭崇山不由得一怔,他抬起眼眸看著周公公,思索了半晌,才漸漸地想起一些朦朧的舊事。
他想著想著,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席卷上來。
他控制不住,身體狠狠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