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侯爺這病情就越發的嚴重……到了如今,已是藥石無醫,到了彌留之際。阿珂,你說,你父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偌大一個侯府該如何是好啊。你弟弟他還小,不過十四五歲……他如何能擔得起侯府的重擔啊。”
“嗚嗚,我真的是覺得,天都要塌了。你快點想想法子,救救你父親吧。這些年,你父親待你不薄,他是最疼愛你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董珂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她聽到父親是從東院出來,身體才漸漸有些不對勁的。她的眼底不由得閃過幾分狐疑……
東院,那是母親生前居住的地方。
自從母親去世后,父親就將那個地方給封了。平日里,除了父親和她,任何人都不準入內。
好好的,父親為何要去那東院?
去了東院,為何就一病不起了?
董珂不太放心,當即便喊了大夫過來,詢問一番。
大夫嘆息著,直搖頭:“大姑娘,侯爺這病情,小的無能為力。小的根本查不出什麼病因……他脈搏虛無,孱弱無力……這怎麼看,都像是病入膏肓的癥狀。”
“侯爺恐怕,沒幾日的時間了。你們可以吩咐下去,為侯府準備后事了……”
董珂的心,猛然一抖。
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姜秀梅見此,哭得越發厲害。
董珂有些不耐煩地呵斥一聲:“我父親還沒斷氣呢,你哭嚎著什麼?要哭的話,滾出去哭去……”
姜秀梅的眼底掠過幾分怒意,她咬牙切齒死死地瞪著董珂。
她想要反駁董珂,但是想到那計劃,她不得不又將頂到喉嚨的怒意,給壓了下去。
她的手指緊緊的絞著帕子,臉色難看的,沒有爭辯一句,便走出了屋內。
董珂的眼底掠過幾分意外,這姜氏什麼時候這般能忍了?可真是稀奇,以往,這姜氏可是個不會吃虧的主兒。
今天,居然換了個性子?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處處透露著古怪。
大夫給董永扎了幾根針,原本陷入昏迷的董永,喘上來一口氣,居然睜開眼睛醒了。
董珂的眼底漫上幾分喜色,她連忙沖上前,握住了董永的手。
“父親……你現在還好嗎?”
董永一怔,他沒想到,這一睜眼醒來,會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他不由得眼底滿是恍惚。
“阿珂?是你嗎?你怎麼來了?”
“父親,女兒聽聞你病重,所以來看看你……”董珂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
董永不由得鼻頭一酸:“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愿意再看見我這個父親了呢。云慎剛犧牲那會兒,我逼著你,讓你和他和離,你不肯幾乎都與我斷絕了父女關系。我以為,你會恨我一輩子,再也不踏入這侯府了呢。”
他說著,一雙眼眶滿是淚光。
他反手緊緊地握住自己女兒的手,突然想起什麼,他眼底掠過幾分慌亂,他扭頭看向屋內四周。
“姜氏呢,她在哪里?”
董珂不明所以,如實回道:“她一直在這里哭哭啼啼的,我聽著心煩,就趕她出去了。”
董永掙扎要坐起身來,可惜他昏迷了那麼久,根本就沒吃東西,補充體力。
況且,他現在能夠醒來,還是大夫扎了針,才讓他蘇醒。這蘇醒的時間,只是暫時的,并不代表,他的身體恢復如初了。
他激動地握住了董珂的手,連忙說道:“阿珂,你聽我說,你立即離開侯府。
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不管我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再踏入這侯府一步。”
“走,趕緊走。別在這里停留了……”
董珂一怔,沒想到父親醒來第一時間,居然是趕她走。
她有些傷心,有些難過地看著董永:“父親。你……你不想看見我?你還在生女兒的氣?”
董永看著女兒難過的模樣,他心疼得要命,他連忙搖頭解釋:“不是的,你別多想,在父親的心里,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事,父親都不會責怪你。”
這可是他和馮婉的女兒啊。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他只希望她能夠幸福快樂……
可他卻不知道,許多的痛苦,都是自己給予她的。
他對這個女兒,又心疼,又滿懷愧疚。
如今,整個侯府都被睿王把持住了,姜秀梅也在為睿王辦事,他還猜不透睿王究竟是什麼目的。
可這件事,對阿珂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三天前,他去了東院后,出來的時候,就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沒過多久,他就渾身發熱,漸漸地開始神識陷入模糊中。
等他再次醒來后,睿王就坐在他的床邊。
睿王溫和地沖他笑著:“侯爺,你不必擔心自己的身體會出什麼問題,本王只是利用你,想要釣一條大魚而已……任務完成后,本王會讓你的身體恢復如初的。”
他還要再問,睿王究竟要做什麼,他的意識就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等他再次醒來時,他就看到了董珂。
他又不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睿王所說的大魚,就是他的女兒董珂,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女兒背后的將軍府?
云鸞或是宴王?
總之,董珂在侯府,并不是什麼好事。
董永想通這一點,就不停地催促著董珂,讓她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