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宴王辦不辦不得到呢?我可聽說,這銘月郡主的父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
“他在二十多年前,就跟在你身邊,駐扎在北地。這些年,北地之所以能繁榮穩定至今,全都是銘月郡主父親的功勞。正因為,他身懷大功,宴王才寫了折子,冊封他的女兒為郡主。”
“程巖將軍可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忍心看他血脈就此斷了,孤獨一生嗎?”
蕭廷宴沉默了,想起程叔叔那雙深邃滿是滄桑的眼眸,他看了眼銘月郡主。
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這些年,程巖為他付出的,為他做的,他都感念在心底。
正因為這些,即使知道銘月對他的心思,他也是容忍了銘月在他身邊多年。
他從未想過,要讓程叔叔唯一的女兒去死。
銘月郡主淚眼朦朧地看著蕭廷宴,她哽咽哭著沖他搖頭。
如果讓宴哥哥因為她而受傷,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接受。
她深愛她的宴哥哥,她不許任何人,以任何名義來傷害她。
從前的她,很任性,做了很多的錯事。
現如今,就快要死了,她突然覺得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就那麼癡癡地看著蕭廷宴。
“宴哥哥,不要。我不要你為了我,而傷害自己。”
“我父親忠心于你,他絕不會因為我的死,而怪罪宴哥哥你的。宴哥哥,你不必管我的死活……”
“這次,是我擅作主張,沒有離開京都城,又間接連累了你。從前,我只覺得,云鸞配不上你。如今,仔細想想,配不上你的人是我……我一直都在做錯事,都在拖你的后腿。”
“對不起,我為之前做過的那些錯事,向你道歉。
宴哥哥,如果你見到云鸞,你也幫我向她道一句對不起,好不好?如今我才看明白,在這世上,除了云鸞,再沒任何人能夠配得上你。”
蕭廷宴一怔,他沒想到,銘月居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她這番話說的很是真誠,沒有半分作假的意味。
好像,她真的把一切都給放下了。
也好像,在這一刻,以往那個刁蠻任性,為了愛不擇手段的銘月,真的成長了。
他蹙眉,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喊了聲她的名字。
“銘月……”
銘月郡主沖著他抿唇一笑,而后她趁著曹嶸不注意,抬手握住了刀柄,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脖頸上推……
曹嶸嚇了一跳,他連忙松開了銘月。
他沒想到,銘月會用這種方式來反抗。她這是拼著要一死,也不愿他威脅蕭廷宴。
這是一個瘋子。
他不由得一聲咒罵了一句,臉色難看至極。
這一刀割的很深,銘月跌倒在地,捂著流血不止的脖頸,仰頭看著蕭廷宴。
她想,在最后的時刻,將這個她深愛男人的模樣輪廓,深深的記在自己的心上。
誰都沒想到,銘月會突然來這招。
好像不怕死似的……不,好像她是一心求死。
蕭廷宴連忙趨步上前,將滿身是血的銘月,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銘月,你為何要這麼傻?”
“不經本王允許,誰讓你主動往刀口上送的?你若是死了,本王如何向程叔叔交代?你再任性胡鬧,也得分什麼事情吧?”
銘月的身子在他懷里,控制不住的顫栗發抖。
脖頸那里,一直在不停的流血。
她舉著染了血是手指,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衣襟:“宴哥哥……你別生氣,我,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的。
我就是不想讓你為難……我也不想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傷。”
“本來我犯了大錯,就該死的。可你因為我阿爹的原因,終究是寬恕了我。雖然你寬恕了我,但我卻清楚,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你以前還拿我當妹妹看待,是我任性,是我不知足,生生將這一點點情分,給折騰沒了。”
“我看著你向云鸞靠近,我就是瘋狂的嫉妒她……我就是太想得到你了。于是我一步錯,步步錯。等了這麼多年,為何在遇見云鸞,我就沒耐心等下去了呢?”
蕭廷宴的手掌,捂著她流血的脖頸。
他蹙眉讓她別再說話。
銘月卻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袖,喘著粗氣繼續說著。
“或許這就是天注定的,我不是你命定的那個人。我真的不想放棄你,可……我現在不得不放棄了。我知道你有法子,能救我。是我……是我自己不想活,是我自己一心求死。”
“如果不能愛你,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這世間再繁華多彩,從此都與我無關……與其行尸走肉的活著,倒不如死了。就當是解脫了……”
蕭廷宴目光復雜的看著懷里,氣息漸漸變得孱弱的銘月。
曹嶸瞧著天色快要亮了,他今日是無法將宴王給弄死了。
他見好就收,也不愿再折損龍衛,當即便帶著人離開了寺廟這邊。這次姑且放過他,下次,蕭廷宴可就沒那麼好逃脫了。
曹嶸一聲令下,龍衛聽命,不過頃刻間,所有人龍衛全都消散不見。
銘月看著蕭廷宴脫離了險境,她扯唇笑著松了一口氣。
她終究,靠著自己的力量,真真切切的幫了他一回。
她挪動著自己的身子,更加貼近蕭廷宴寬敞的胸膛。
“這個懷抱,是我肖想了很久很久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