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還有很多人,開始勸云鸞,讓他們不要與佟益硬碰硬,免得惹火上身,連累自己的家人。
佟益眼底滿是狂妄,他挑眉嗤笑一聲:“既然你知道,我背后的靠山是誰,你就該明白,你現在應該立刻放了我,主動隨我回大理寺認罪。否則,若是惹毛了我,不但你遭殃,你的家人,也會跟著倒霉。”
云鸞緩緩搖頭,眼底掠過幾分譏諷的笑意。
“你以為,我會怕你?既然敢動你,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她指了個衙役,讓他去請大理寺少卿:“今天這件命案,非同小可,區區一個捕快,恐怕無法辦理此案。你去請大理寺少卿周大人過來……”
那個衙役看了看佟益的臉色,他如果不點頭,他還真是不敢應。云鸞冷笑一聲,抓著佟益的胳膊,狠狠地一擰。
佟益頓時疼得,齜牙咧嘴,連忙讓那衙役去請周仝。
衙役連忙應了,跑得極快。
老鴇見如今的形勢,對自己不利,她一聲都不敢吭。再也沒了剛剛作妖號哭的姿態……
云鸞扭頭看向蕭廷宴:“剛才我還沒來得及與你說,我剛剛到三樓,推開潯陽公子所在的包廂門時,潯陽公子就已經死了。當時,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我卻發現一個很大的蹊蹺……”
當時屋內空無一人,等她想要查看潯陽公子的尸體時,突然有個小廝闖了進來,看著她蹲在尸體旁邊,一口咬定是她殺了潯陽公子,所以老鴇才帶著人,要來抓云鸞。
蕭廷宴挑眉問:“什麼蹊蹺?”
“看他的癥狀,七竅流血而亡,表面看著是被毒死的。可是,他的面容卻非常紅潤,沒有染上一點烏青痕跡。
我們都知道,人中毒后,不但面目會變得烏青,便連身體,都呈現一種無情到發黑的狀態……可這些情況,都不曾發生在潯陽公子身上。”云鸞低聲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要調查潯陽死亡這件事?”
“是……必須要抓出害死潯陽公子的人……”云鸞不假思索地回道。
唯有揪出幕后之人,才能讓既定事實,發生驚天逆轉。
現在這時候,所有人都不清楚潯陽公子的身份……所以也就忽略了,他背后隱藏的巨大關系鏈。
潯陽公子,原名叫顧潯陽,他乃是南儲首富顧萬千的幼子。顧潯陽從小就愛玩,喜歡游歷江湖,特別愛做一些,驚天動地顛覆人思想的奇葩事情。
所以,他隱瞞身份,來到樊樓,以一介公子,活躍在公眾面前。誰能想到,他的身份隱藏得再好,還是被蕭玄睿發現。
蕭玄睿為了拉攏首富顧萬千,為了得到其財富,這才故意設計了今晚的命案。
她敢肯定,潯陽公子今晚所招待的那個大人物,恐怕就是趙家人。那個人可能就是殺害潯陽公子的真兇,然后再由老鴇暗中物色合適人選,尋找一個替罪羔羊。
這時候,佟益出現,將真兇緝拿歸案。等到首富派人尋找顧潯陽的下落時,蕭玄睿便讓人故意拋出誘餌,一點點引誘顧萬千上鉤,讓他對他產生感激之情,從而一點點招攬顧萬千。
前世,就是從顧潯陽的死,再到蕭玄睿招攬顧萬千,僅僅只用了半年時間,便將顧萬千收入麾下。
自此,蕭玄睿再也不用為錢財發愁。
為他之后,順利登上儲君之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即使皇上不立蕭玄睿為儲君,恐怕他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三年后的蕭玄睿,已然在南儲,只手遮天。
無論是權勢,還是財富,都無法能抗衡過他。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云鸞才冒險深夜到樊樓……
她要阻斷蕭玄睿的籌謀,徹底破壞他與顧萬千的關聯。讓他永遠都失去財力支撐,成為一個沒有牙的老虎。
——
蕭廷宴控制住了佟益,跟隨著云鸞上了三樓。
一開始老鴇還出聲反對,云鸞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她頓時不敢再多嘴一句。
圍觀的客人,有些膽大的,禁受不住好奇心的誘惑,也跟著上了三樓。
三樓走廊盡頭的包廂,就是顧潯陽死亡的命案現場……
老鴇一心,要抓到云鸞這個兇手,所以到了現在,她還沒來得及讓人處理顧潯陽的尸身。
云鸞推開房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蕭廷宴將佟益推到了一處墻角蹲著。
包廂中央,擺放著桌椅,桌子上還放著兩杯茶水……茶水到了此刻還留有余溫,氤氳的白霧,緩緩從杯沿冒出來。
左邊豎起一道珠簾,珠簾后面,擺放著書桌和書柜,書柜上放了一些名家古籍。
書桌上放著一本,看了幾頁折疊起來的古籍。
窗戶邊的風,輕輕一吹,那也輕薄的頁面,隨著微風,翻過一頁又一頁。
除此之外,靠窗的位置,擺放了一個軟榻。
軟榻上搭了一條白色的羊毛毯子……
而白色的羊毛毯上,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顧潯陽的尸體,就躺在軟榻旁邊的地上。
他穿著一襲青色長袍,原本清雋精致的面容,滿是血跡斑斑。
他整個面容,非常的恬靜,如果不看他身上臉上的血跡,就像是他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