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世子和四公子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是我們的榮幸。”陸彥做了個請的動作,“里面請。”
畢竟是兩個男子,主要是陸彥出面招待他們,賀云熙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柳氏帶著幾個孩子在后院,不過想著陸彥一個人招呼不夠,賀云熙又去把陸銘喊過來了。
說是想聽賀云熙彈琴,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要到吃飯的時候了,自然是要先招待一番再說。
賀云熙去后面跟柳氏他們說了一下今晚來客人了,不跟她們一起吃飯,然后又去廚房吩咐了一下,才到前院去看看情況了。
家里來了男賓,原本女主人是不方便出來見的。但是對方是來找自己的,而且陸彥也在,她也可以出來。
到了前院,她先聽到了一道低吼聲,穿過拱門就看到在脫了外衣在院子里打斗的賀景泰和陸銘。
賀景泰長的高,陸銘這兩年長了不少個子,賀景泰依然要比他高出快一個頭。
看得出賀景泰的功夫也好,陸銘幾乎是一直被他壓著的。不管陸銘怎麼攻擊他,他都能輕松躲開。
就像是在逗著他玩兒。
廊檐下賀景深一個人看著他們,陸彥不知道去哪里了。
最后陸銘累得氣喘吁吁,兩人才結束了這次交鋒。
賀景泰把地上的陸銘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不錯,是個好苗子。堅持學習,等你到我這麼大的時候就能超過我了。”
“四公子多大了?”陸銘問。
“哈哈,我今年十九歲了,大你好幾歲呢!”賀景泰笑呵呵地說。
“我今年十四歲了。”陸銘拍拍衣服上的臟的,然后摸到自己后背衣服似乎破了。
“呀,你衣服破了。”賀景泰瞅見后面有個口子。
“估計是剛才不小心在哪里勾了一下。沒事兒,回頭讓我娘給我縫補一下就好了。”陸銘不在意地說,去拿廊檐那里拿外套穿上。
因為走了一截,幾根絨毛飛了出來,在衣服口子那里飛著。
站在廊檐下的賀景深看到那兩根白白的絨毛,瞳孔一震,下意識就按住了陸銘的手臂。
陸銘詫異地回頭看他:“世子?”
賀景深回過神,放開他,淡淡地說:“你這衣服里的絨毛是什麼?”
“這是我嫂子讓人收集的鴨毛。”陸銘說,“我大嫂說這東西保暖,就收集了不少,拿來做羽絨服了。”
“你大嫂怎麼會做這個?”
“我大嫂說鴨子冬天都敢下水,它的羽毛肯定很保暖。”陸銘笑著說道,“不過這鴨毛可臭了,要好好處理過才能用。”
大哥,你看著鴨子這麼冷的天都敢下水,它的羽毛肯定很保暖,要不我們拔了塞到我們衣服里吧?
哎喲,大哥,這鴨毛可太臭啦,穿到身上也臭烘烘的,咱們要處理一下才能用。
賀景深的手放開了陸銘,陸銘看他神色有些呆呆的,還以為他是被自己的羽絨服震驚到了,也沒怎麼在意,先去穿自己的外套了。
賀云熙看他們打完,準備過去,結果柳氏那邊派人過來叫她過去,她便又去了后院。
賀景深看到賀云熙走了,看到她的背影,賀景深的眸子涌上一層水霧。
看到賀云熙從拱門消失,他才收回視線,壓住心中萬千思緒,對陸銘說道:“你大嫂真是厲害。她嫁到你們家多久了?”
“馬上就要兩年了。
”陸銘說道。
“都兩年了啊……”那豈不是剛十五歲就嫁人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扣住:“你大嫂又會古箏,又會做這樣的衣服,那她以前是在什麼家庭長大的?她家很有錢嗎?”
“不是。大嫂跟我們一樣是村子里長大的。”
“村子?你們以前是在村子里長大的?”
“對啊!”陸銘不覺得自己在農村長大有什麼不能說的,毫無防備地說道。
賀景深覺得心都痛了,“那她們家條件很好嗎?還能讓她學樂器。”
“不好。大嫂這些也不是在李家學的。”
“李?不是賀家?”
“不是。大嫂是李家爺爺撿回去的。”
“撿回去?”
“嗯。李家爺爺把大嫂撿回去的,當時她受了很嚴重的傷,后面醒來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家去查都會查到。而且隨著賀云熙身份的公開,去查的人肯定不少,這也隱瞞不了的。
“她是什麼時候被撿回去的?”
“十歲左右的時候。”
賀景深覺得呼吸都在痛。
“那李家……待她好嗎?”
“以前我們那邊那麼窮,能養活一個人,都很不容易了。”陸銘說,“李家爺爺他們雖然沒有給她很好的生活,但是對她還是當自己孩子疼的。”
“那她的古箏是跟誰學的?”
“不知道。大嫂嫁到我們家半年的時候傷到了腦子,想起了一些記憶。不過她沒有想起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學的。不過我覺得大嫂以前肯定是在大家族里生活的。自從大嫂恢復一些記憶后,就完全不一樣了,會了好多東西。”
這時候賀云熙出現在拱門,陸銘看到她,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大嫂。
”
賀景深抬頭,看著賀云熙朝他們走來,雙手在背后深深掐入肉里。
賀云熙朝賀景深他們點點,問陸銘:“老二,你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