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這樣說人家老伯爺,太不厚道了。
下次別這樣了。
換個理由。
反正隨便什麼她都信。
容疏垂下眼眸,不想心中的觸動被泄露。
見容疏不追問,衛宴心中也明白了什麼。
——她懂了,她只是不說。
其實那天,老伯爺確實暈倒了。
他只是,適當地用了一些修辭方法而已。
沒錯,他用的是夸張修辭。
他們兩個人,算不算“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雍天縱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
這倆人,怎麼怪怪的?
好在這時候,左慈和月兒端上來了熱好的饅頭和新炒好的菜。
衛宴便專心吃飯。
雍天縱和他搶食,“我也餓了。”
正吃著飯,光卓回來了。
他看著屋里又多出個男人,不由驚訝,但是還是道:“容姑娘,你什麼時候能忙完?我送您回家。”
“不用了,我送她回去便是。”衛宴道。
光卓看看衛宴,又看向容疏。
容疏道:“這是我鄰居,都是相熟的,他護送我回去就行。光大哥,你回去看著你家公子,他病情剛好轉,還不穩定,讓他好好休息,多喝熱水。”
“那行。”光卓確實擔心沈獨,匆匆忙忙離開了。
“這是那個小白臉的隨從。”不用衛宴問,雍天縱已經哼哼著介紹了。
容疏:“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關他什麼事兒?
挑撥離間。
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多想就和衛宴解釋道:“一個患者的隨從。”
衛宴點頭:“我知道。”
他知道?
之前知道,還是剛聽自己說了,相信自己?
容疏覺得有點亂,沒有再多想,繼續收拾她的東西。
等兩人吃完,容疏也收拾完,就準備回去。
“用不用在這里,等等昭蘇?”她問衛宴。
“不用。他看到這里關門,會知道去哪里找我。”
“那行。”
容疏準備把門板放上去,然而下一刻,卻覺得懷里一輕,門板已經被衛宴接了過去。
他說:“我來。”
容疏往旁邊退了一步,看衛宴幫她關門。
衛宴做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從容而熟練,仿佛做過許多次一樣,沒有絲毫造作。
雍天縱對此很好奇,擼起袖子要來幫忙,結果差點被門板砸到。
看吧!
容疏心里表示,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是這麼大。
雍天縱還是到一邊抱狗去,安心做他的“抱狗丫鬟”。
第201章 不,絕不放手
衛宴把容疏送回去,雍天縱也跟著。
不過路上大家都是沉默的,幾乎沒人說話。
“我到了,你回去吧。”容疏回頭看著衛宴道,把手里的燈籠塞給他。
衛宴其實很想和她說幾句話。
可是雍天縱這個討厭鬼在身邊,再多的話也只能咽下去。
他說:“我看著你進去,慢點。”
“嗯,謝謝你送我。”容疏對他笑笑,轉身進去。
她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卻還是笑顏如花。
“行了,別看了,人家門都關上了,你還看什麼?”雍天縱嫌棄地道,“走,去我那里睡去。”
這時候,他祖父早就睡了。
當然,他口中的祖父,也就是個借口。
實際上,就是他自己對容疏好奇而已。
“不去,我有事。”衛宴道。
“三更半夜,你有什麼事?月黑風高,偷雞某狗去啊你!”雍天縱道,“騙鬼吧!走走走,去我那里。”
“我說了有事。”衛宴態度堅決,“別鬧了,改天有空的時候再找你喝酒。”
關于喝酒,雍天縱人菜癮大。
每次沒幾杯,就醉到桌子底下,但是偏偏貪杯。
“你口中的事情,該不會是把我哄走之后,去而復返吧。”雍天縱狐疑地看著衛宴,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不是。”衛宴道,“我要去找別人。”
“別人?真和容疏無關?”
“不是容疏。”
“正事?”
“嗯。”衛宴道,“行了,你趕緊回家。我沒時間陪你絮叨。”
想絮叨,找昭蘇去。
看誰能比誰更絮叨。
雍天縱看衛宴的模樣,似乎是真有事,便也沒有癡纏,自己回家了。
他沒發現,衛宴只說去找別人,卻沒承認,和容疏無關。
是的。
衛宴做的事情,和容疏有關。
他只身一人來到客棧。
深夜的客棧,寂靜一片,昏黃的燈光下,值夜的小伙計手撐著下巴打著盹兒。
見到衛宴進來,他忙起身笑迎;“客官,您住店……”
衛宴抽出自己的腰牌在他面前一晃,聲音很低,“錦衣衛辦案,不許聲張。”
“啊?是,是,是!”小伙計慌了。
“該做什麼做什麼。”衛宴道。
“是。”
小伙計眼睜睜地看著衛宴上了樓。
他想告訴掌柜,可是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
那位大人可是說了,不許他聲張。
要不,就這樣,只當他沒看到?
小伙計在樓下惴惴不安,衛宴卻仿佛來過一般,輕車熟路地來到三樓。
三樓樓梯口站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伸手攔住了他。
衛宴冷聲道:“告訴你們主子,衛宴來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走到一間房前輕輕叩響了門。
中間又等了一會兒,但是衛宴并沒有著急。
很快,他被人帶進了一個房間。
容正和容夫人,正坐在羅漢床兩邊。
衛宴抬腳進來。
容正十分激動地站起身來,“衛宴,真是衛宴嗎?”
他們之前見過面,而且容正對衛宴也不錯。
不過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所以衛宴也很難裝失憶。
他淡淡道:“是我。”
容正眼圈紅了,雙手緊緊握著衛宴的肩頭,“好,好,好,轉眼間長大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