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夫人反復確認之后,才匆匆帶著她前去。
他們去的時候,燕王正坐在程尚書的書房,面紅欲滴,佝僂著腰,雖然努力保持上半身直立,然而看起來卻還是極度痛苦。
容疏見狀沒有多問,上前隔著桌子對他道:“殿下,您把兩條胳膊都伸出來放到桌上。”
沉浸在欲海之中的燕王,正在苦苦掙扎,覺得自己快要被巨大的漩渦吞沒,理智全無。
可恨的是,程家這些呆子,都還圍著他……
聽見容疏的聲音,冷靜而清冽,仿佛瞬時讓他清醒。
他勉力對容疏點點頭,伸出了胳膊。
容疏快速地在他胳膊上下針。
燕王覺得身體被注入了一股清流,慢慢蕩滌著翻滾的欲望,整個人慢慢沉靜了下來。
眾人不明所以,但是看著燕王的神色,隱約猜測他應該在好轉,不由松了口氣,心中對容疏的感激,自不必提。
容疏給燕王扎針用了一刻鐘。
“讓人給王爺準備浴桶,溫水沐浴。”她一邊收起銀針一邊道,“天氣炎熱,身體難免有些不適,王爺并無大礙。”
燕王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大汗淋漓,汗水把頭發都打濕了。
但是他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顏面,頷首道:“多謝容姑娘施以援手。”
“舉手之勞,王爺客氣,容疏告辭。”
容疏沒有多留,出了門之后,很快和程三夫人道別,帶著左慈和月兒離開。
回去的馬車上,她還和左慈感慨。
“我這還沒去別人家,就去個相熟的程府,就這麼多事。我看以后我還是別出門了。”
勿擾,沒心眼,讓孩子自己安安靜靜過日子好嗎?
左慈笑道:“姑娘,今天各種事情都趕在一起了。按理說不至于……奴婢覺得,是有不顧臉面的人,而且不止一個,在里面胡攪蠻纏。”
今日這架勢,她這個看慣了各路娘娘招數的老人,都看得嘆為觀止。
密集,太密集了。
都是事兒。
容疏還在碎碎念,擰著帕子道:“嫁給衛宴以后,我豈不是更慘了?”
衛宴還要把婚事提前。
想逃婚怎麼辦?
左慈笑著開解她:“姑娘,可不能說這樣的話。衛大人很重視您,您又冰雪聰明,珠聯璧合,日子定然過得紅紅火火。”
容疏撇撇嘴:“姑姑,你是他請來的,自然向著他說話。”
“奴婢說得也是事實。”
月兒也道:“奴婢也覺得您和衛大人很般配,別的不說,今日衛大人怕您出事,著急成那樣,奴婢看著都感動呢!”
容疏:“感動,你想不想嫁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小心眼了,她覺得今日的事情,多半還是因為衛宴。
哼!
這時候,左慈又道:“姑娘,奴婢多嘴,勸您一句。婚事當前,以后您可千萬別再說成親不好,不愿意成親的話了,傷人。”
衛宴對她,是真心誠意的。
容疏:“哦。”
她就隨便說說,而且他們倆本來就是假的嗎?
“雖然有些迷信,但是總要取個好兆頭。”左慈道。
容疏:嫁人好煩,不嫁行嗎?
命運:可以。
第147章 婚事取消吧(一)
衛宴和程家辦事效率都很高。
到第二天晚上,衛宴就來給容疏交代了。
容疏再次被震驚到,聽得一愣一愣的。
說起來,這里面事情可真不少。
首先,容疏被丫鬟引到程三老爺院里,是當時程三老爺喝多了酒,也在院子里休息。
那些人,想讓容疏和程三老爺……
容疏怒極。
算計這一出的人,居心多險惡。
她一直把程三老爺和程三夫人當成長輩。
結果有人要這樣挑撥,太惡心人了。
這手筆,是承平公主的。
她要報復衛宴,讓衛宴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戴上一頂綠色的帽子。
容疏簡直要被氣死。
第二件事情,衛宴險些被算計跳下水救人,還是承平公主的計策。
落水的人,是個燒火的丫鬟。
她要用燒火婢,來侮辱衛宴,而且要衛宴親眼見到容疏的“丑態”。
這還是承平公主為了報復衛宴當初的舉動?
容疏:“這個毒婦,頭發還沒掉光?竟然還有心思來算計你。”
衛宴哭笑不得:“嗯,掉光了。”
承平公主不僅頭發掉光了,還把這罪名安插到了衛宴頭上。
她認為,定然是衛宴暗中對她下手,所以惱羞成怒,瘋狂反擊。
不過這些,衛宴不打算給容疏說。
容疏是為了維護他,他覺得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容疏聽到這里才覺得解氣,恨聲道:“活該!”
這個女人,真是討厭,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最好直接讓她魂飛魄散才好。
手段一樣比一樣下作,天天在男女之事上做文章,惡心!
聽著容疏痛罵,衛宴忍俊不禁。
只要她沒事就好。
至于燕王被人暗算,他就淺淺提了幾句,果然是某家貴女干的好事。
程家也算受了無妄之災。
容疏道:“我要是皇后娘娘,就趕緊把燕王的婚事定下來,否則天天被人盯著,早晚得出事。”
衛宴卻道:“這件事情,并不容易。”
皇后對燕王期待太高了,連帶著對他未來岳家要求也高。
得有相當能量,能成為燕王的助力。
同時,還不能太顯眼,否則容易為皇上忌憚。
日后,還得能功成身退,不能成為爭權奪勢的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