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瑯燃起一抹希望。
萬一,真能扒拉出來一個呢?
考慮到這個,他熱情起來,邀請程玉晚上去家里吃飯。
——讓他看看,自己姐姐配得上任何男人!
好巧不巧,下午給他們講課的夫子,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壞了肚子,取消了課程。
容瑯就帶著程玉直接往鋪子趕去。
很不巧,容疏正面臨開鋪子以來的最大挑戰。
——她被碰瓷了。
有個面生的婦人,一大清早,鋪子還沒開門就在外面排隊。
等開了門,她第一個沖進來,花了三百多文錢,買了不少鹵味。
彼時誰也沒說什麼,等中午忙完,眾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方素素給思思夾了一根雞腿,道:“早上第一個來買肉那婦人,我看多半是得了橫財。”
“你又知道了。”容疏知道她喜歡吃雞翅膀,便送到她碗里。
方素素啃了口道:“我怎麼不知道?就她那身打扮,指甲里都是黑泥,加上一臉‘老娘發財了’的樣子,豬腦子才猜不出來呢!”
窮人乍富,都寫在臉上呢。
容疏道:“那說明我們買賣做得好,發財了第一時間想著來光顧我們。”
“你咋知道,她這錢怎麼來的?說不定就是碰瓷得來的,咱們也得小心呢!”
“呸呸呸,烏鴉嘴。”
衛宴自己單獨坐在旁邊,并不和她們這些女人一處吃。
他碗里,有另一只雞腿,是容疏給他的。
很香。
他不知道,除了思思,剩下幾個人,都喜歡啃骨頭,不喜歡吃肉。
吃過飯,容疏準備下午的備貨,方素素哼著小曲,把思思哄睡,放在后面的小床上。
“你說武順侯回來,知道思思跟著咱們吃苦,會不會生氣?”方素素笑道。
“生氣就領回去,自己好好養。”容疏沒好氣地道。
出征之前,不知道把女兒好好安頓嗎?
那個狼心狗肺的小姨子,這麼久都沒發現她包藏禍心嗎?
衛宴一直沉默,不過卻站在容疏身旁,一直關注著她的動作。
見她要搬東西,不待她吩咐,自己就上前搬了。
容疏這幾日都已經習慣如此,并沒有覺得古怪。
沒想到這時候,早上最先買肉的婦人,打橫抱著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身后帶著一群人,怒氣沖沖地直奔鋪子而來。
“天殺的奸商,我好好的女兒,吃你家東西吃壞了。”婦人還沒來到近前,已經歇斯底里地喊起來。
容疏看到,她懷中的女孩雙目緊閉,口吐白沫,渾身都在抽搐。
容疏想要從柜臺繞出去查看,衛宴卻伸手攔住她。
“往后站,我看看。”他說。
方素素和月兒也走過來。
“少胡說,”方素素道,“我們的鹵味都是一鍋出的。要是真的有問題,其他人早就掀翻屋頂了!”
月兒附和道:“就是。”
“我就說你這人,看起來就不對。大清早就在這里等著,原來是著急碰瓷。”方素素叉腰罵道,“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個店是誰的!”
她指了指衛宴,“錦衣衛聽過沒?敢碰瓷,把你抓到詔獄里,讓你嘗嘗他們的手段。”
婦人被嚇到,哆嗦了下。
這時候,她身后的一個婆子貌似不經意地開口道:“就算是錦衣衛,也不能草菅人命。這可是一條人命!”
容疏鼻子微動。
她剛才,似乎聞到了某種好聞的香味。
婦人坐在地上,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拍著地,嚎啕大哭,嘶吼道:“殺人了,殺人了!”
衛宴眉頭緊蹙,“昭蘇!”
然后眾人就見到昭蘇不知道從哪里出來,拱手道:“主子,您吩咐。”
“把人帶去詔獄。”
不殺雞儆猴,恐怕耳邊還不得清凈。
婦人嚇得連連看身后的婆子。
然而婆子扭過頭,假裝不認識她。
顯然,她們已經意識到,碰到了硬茬子。
“等等。”容疏道,“我看看孩子怎麼回事。”
她不能看著一個無辜的孩子,就這樣淪為工具,走向末路。
婦人懷中的是個女孩,身形單薄,身上的衣裳像是撿別人的舊衣,短了一截,露出來的手腕上有舊傷。
就算她真是婦人的親生女兒,恐怕平時過得也是艱難的日子。
現在,還被母親推出來去死。
她的命,不該如此。
婦人見她上前,緊緊抱住女兒不松手,“你想干什麼?你別想毀尸滅跡!”
“你又想干什麼?要提什麼條件,趕緊說。”容疏說話間,已經蹲下身子,搭上女孩的脈。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養這麼大,現在被你害死,你得賠我……賠我女兒的命!要不就拿銀子來抵命!”
“你倒是迫不及待。”容疏冷笑,松開女孩,一把從婦人袖中拽出一個金錠。
眾人驚訝不已。
因為從婦人和女孩的穿著打扮來看,根本就不會有金錠。
與此同時,之前的婆子,開始悄悄后退,想往人群里鉆。
“抓住她!”容疏伸手指著婆子。
昭蘇看了衛宴一眼,然后上前扭住婆子,不許她跑。
婦人見狀,放下孩子也想跑,卻被衛宴一腳重重踹倒在地。
“打人了,殺人了!”婦人哭喊道。
容疏卻顧不上她,對月兒道,“把我的銀針拿來!”
第78章 吃醋了
起初的人是婦人帶來的,但是隨著動靜越來越大,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鋪子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