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幫忙干活了,還……出賣了色相,很累很餓,很理直氣壯。
容疏像被方素素那個腦殘傳染了一樣,也跟著笑得前仰后合。
衛宴想打人!
“還有鹵味嗎?”有個穿著寶藍色綢袍的胖子,急匆匆地跑來問道。
“有,還有這麼多呢!”方素素聲如鶯啼,“大爺,您來點什麼?”
衛宴:方素素,你什麼時候滾回花船去?
這里是正經生意,賣的是雞鴨,不是人肉。
“包了,我都包了。”胖子道。
“好嘞!”方素素高興地應道,“我這就給您包起來稱重算賬。”
容疏卻道:“剩下的能有上百斤,你都要買嗎?”
“買,都買。”胖子道,“一大家子急著趕路,買點現成的鹵味。趕緊都給我稱了!一會兒有人來抬。”
眾人都忙了起來。
等把胖子打發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月兒道:“早知道,昨天應該再做一鍋。下午還能賣許多呢!”
容疏道:“下午你們可以出去玩了。鋪子我看著就行!”
沒想到,鹵味也有這麼大的團購單,爽歪歪。
“奴婢看著鋪子就行。”月兒忙道。
“不用爭。”容疏道,“一會兒容瑯回來,讓他在鋪子里讀書,順便看著鋪子,咱們都出去玩。我要給思思買衣裳和絨花去!”
思思高興地跳起來:“姐姐最好了!等我爹回來,我讓我爹給姐姐買衣裳首飾,還有最好的胭脂。”
容疏:“……”
能不能不提你爹了?
我不是大叔控。
衛宴面無表情。
容疏也不想做飯了,讓月兒去買點現成的。
月兒剛取了錢,還沒出門,鋪子門前停下了一輛馬車。
“今日的鹵味都賣完了,您明日再來。”月兒笑盈盈地道,挎著籃子要往外走。
然而等馬車簾子被掀開,她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轉身跑過來,大驚失色道:“公子,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此話一出,鋪子里其他人都緊張起來。
容疏更是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出來。
然后,她也愣住了。
容瑯整個人灰頭土臉,哦不,是整個人煙熏火燎,剛從火場回來一般。
他滿臉都是黑印,衣裳被燒壞,破破爛爛掛在身上,神情沮喪,整個人沒了生氣一般。
“阿瑯,你別嚇唬我。”容疏慌了,“這是怎麼了?”
容瑯撲進她懷中,大哭起來。
容疏卻趁機摸了摸他四肢,又摸摸他的脈。
還好還好,沒啥事。
只是,這孩子怎麼回事?
她基本上沒怎麼見容瑯哭過,更是從未見過他哭得如此傷心?
難道孩子早戀被甩了?
還有,他現在弄成這樣是怎麼回事啊!
祖墳冒青煙,把他熏著了啊!
衛宴上前,不動聲色地把容瑯從她懷中拉出來。
容瑯是崇拜衛宴的,又抱著衛宴哭了起來。
衛宴不習慣和人如此親近,下意識地想把人推開。
但是看著旁邊的容疏,他默默地把手垂下,任由容瑯抱著。
“到底怎麼回事?急死人了。”方素素道,“人不是沒事嗎?那就沒大事,趕緊說。”
她這個急脾氣,真是等不得。
容瑯進了鋪子,腿都是軟的。
“我,我……”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哭道,“我把爹娘的墳燒著了!”
容疏:“……”
原來不是祖墳冒青煙,是祖墳著火了。
這也實在……
不算什麼吧!
每年清明節,新聞不都報因為燒紙引起山火嗎?
要怪只能怪運氣不好,小概率事件發生了。
再要怪,就是怪她沒讓月兒一起跟著去,容瑯畢竟才十三歲,毛手毛腳也是正常。
而且人都死了,埋在地下,也沒什麼好燒的,最多把墓碑燒壞了。
“沒關系。”
當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容疏先開口了。
“你沒事吧。讓姐看看,有沒有燒傷燙傷的地方?”
容瑯愣住,呆呆地看著她,眼里還有淚,鼻下掛著鼻涕。
思思懂事地把自己帕子遞給他:“哥哥不哭。”
“沒什麼大不了的。”容疏道,“爹娘也不會怪你的。哪個男孩子不給爹娘闖禍找事?他們會原諒你的。”
容瑯拿著帕子擦擦淚,還是傷心欲絕。
“我對不起爹娘……”
沒有孝順過爹娘,還讓他們死后都不得安寧,他真是大不孝。
衛宴道:“起來,去換身衣裳。”
容瑯在店里干活,也有衣裳放在這里。
他聽衛宴的話,乖乖站起來去后面換衣裳。
容疏:“……”
真是個傻小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衛宴就言聽計從。
衛宴也跟著進去了。
容疏知道他是幫忙看容瑯身上有沒有傷,心里感激,抓起旁邊日常準備的燙傷膏道:“漸離,麻煩你了。”
畢竟是做熟食,被燙傷都是日常。
衛宴接過燙傷膏,沉默地跟了進去。
等兩人出來后,衛宴把剩下的燙傷膏還給容疏,道:“就燙傷了三塊銅錢大的地方,不打緊。”
容疏這才如釋重負。
可是弟弟,整個人還是陷在內疚之中。
這不行。
第61章 重殮
容疏過來拍拍容瑯的肩膀道:“爹娘的墓,原本也年久失修。現在我們手頭寬松,早就該想到找人去重新修葺一下。”
她故作輕松地道,“說不定是爹娘見我們又帶肉又帶酒,知道我們過得好,所以故意這般提醒我們呢!”
容瑯呆呆地看著她,半晌后道:“是這樣嗎?”
思思道:“肯定是姐姐安慰你啦!”
容疏:“……”
“可是姐姐說得也沒錯呀。”思思歪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