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大好,讓您操心了。”
“好了就好。”王瑾道,“皇上交代的差事,得盡心盡力,才能不負皇恩。”
“是。”
“去吧。”
“是,改天閑時再陪著義父喝茶。”
“好好辦差就是,我身邊不缺人伺候。”
王瑾說話向來溫聲細語,從來不見他張狂,也不見他和誰臉紅脖子粗。
衛宴行禮告辭。
誰也沒看到,兩人在這番無意義的對話之中,已經完成了消息的傳遞。
第25章 原來他是衛狗
衛宴不動聲色地把紙團掖在腰帶中,繼續往外走。
他從宮門出去的時候,三三兩兩的朝臣還聚在一起說話,沒有立刻離開。
這也是慣例。
衛宴習以為常,準備騎馬離開。
昭蘇已經牽著馬在等他了。
沒想到,這會兒他卻遇到了一塊硬骨頭。
御史高無忌見了他,狠狠啐了一口罵道:“殘害忠良,衛狗賊,你不得好死!”
所有人都愣住,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才不會牽連自己。
高無忌,真是膽子太大了。
上一個敢這般罵衛宴的人,早已經消失了。
衛宴臉色鐵青,露在面具之外的那雙眼睛,幾乎要噴火。
前些天,錦衣衛查私鹽,牽扯到了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乃是高無忌的好友。
高無忌認定這是錦衣衛栽贓陷害,因為吏部侍郎曾經背后說過衛宴的壞話。
高無忌是個倔老頭,忠正耿直,皇上對他也另眼相看。
沒有人敢上前勸高無忌,但是心里也都捏著一把汗。
衛宴這般睚眥必報的人,以后還不知道會怎麼構陷高無忌。
“你再說一遍!”衛宴一字一頓地道。
高無忌卻絲毫不怕,繼續痛罵道:“衛狗賊,你不得好死!”
好,很好。
衛宴表示,他終于明白了什麼是“喂狗”。
原來在暗戳戳罵他。
好你個容疏!
給他等著!
衛宴拂袖而去。
眾人:完了,高無忌完了。
衛宴和他那個笑面虎的義父一樣,滿手鮮血,但是面上最多高冷不理人,極少有這種當中發作的情況。
眾人看向高無忌的眼神都變得憐憫起來。
只有高無忌自己一無所知,還在跳腳大罵。
昭蘇陪著衛宴,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不過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
因為身為錦衣衛,別人只以為他們無孔不入,睚眥必報,但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
——他們查到的東西太多,比如背后暗罵他們的人,殺是殺不過來的。
最后倒霉的,只是上面看不慣的人。
錦衣衛的暴戾恣睢,不過是上面發泄的一個托詞罷了。
被謾罵對他們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
沒人在乎。
衛大人,尤其不在意。
他心性堅定,不為外物外人所擾,昭蘇格外欽佩他這點。
只是今天……
衛大人私下里,其實頗為賞識高無忌。
難道是因為被自己賞識的人罵了,所以格外難以接受?
昭蘇內心猜測了許多,卻不敢出聲。
衛宴:高無忌算個屁!
他還想著暗戳戳照顧一二的女人,原來天天在罵他!
他更生氣的,是自己的遲鈍。
他竟然不知道!
衛狗……
好好好,她好大的膽子!
總有一天,要剝了她的皮!
“大人,咱們,去哪里?”昭蘇弱弱地道。
這方向,有點不對啊。
衛宴及時勒馬。
確實走錯了。
他無意識地就往母親的住處而去。
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讓那女人再囂張些日子。
下次見面的時候算賬!
衛宴面無表情地調轉馬頭,往錦衣衛衙門的方向而去。
昭蘇默默地擦了一把汗跟上。
怎麼感覺衛大人在家里住了一段時間,性情更難以捉摸了。
容家這會兒迎來了一位意外來客。
容疏在外面救的老人。上門致謝了。
老人自稱姓戰。
“你就喊我一聲戰大爺就行。”
容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戰大爺好。”
戰大爺把一籃子東西交給她,“給你的謝禮。”
“不用不用。”容疏連連推辭。
“不用客氣,你救了我的命,我是知恩圖報的。”戰大爺道,鼻子嗅了嗅,“什麼這麼香?是你上次做的鹵豬頭肉?”
“……是。”
過了一會兒,戰大爺在容瑯屋里大快朵頤。
而容疏則在自己房間,對著戰大爺帶來的謝禮,哭笑不得。
籃子里,竟然是各種各樣的點心和零食,都是京城著名老字號的。
這位大爺,是個資深吃貨啊!
戰大爺一邊啃著拌雞架一邊指著容瑯的臉問:“小子,和人打架了?”
容瑯臉上的淤青,還留下了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沒想到,戰大爺這把年紀,眼神比年輕人都好用。
容瑯臉紅,“我打回來了!”
容疏:是男人,就不能輸。
那看起來,她這個名字,是不會有男人喜歡了。
疏,輸,原來是注孤生的名字。
很好很強大。
她正暗自腹誹,就聽戰大爺道:“你小子身手不行。”
“我行!”
容疏:男人最后的倔強。
“等我吃完,試試你怎麼樣。”
容疏眼睛一亮:怎麼感覺大爺有點東西?
衛宴離開,容瑯一直悶悶不樂。
容疏想給他找個武師傅,又怕找到不合適的,還不好換,所以一直沒找。
難道這是現成的武師傅送上了門?
戰大爺應該是習武之人。
那天容疏搶救的時候就發現了。
大爺有肌肉,大爺手上的繭子,像是握著刀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