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還是想先問問，你要跟生死簿聊什麼？畢竟，除了我與殿下，還沒有誰跟生死簿聊過。如果我能替娘娘解答問題，也不一定非要問生死簿。”

　　桑景還是掙扎了一下，生死簿哪里能隨便拿出來。

　　“幽都大帝，確實是我欠考慮了。問你，也行。”

　　賀余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過了一點，畢竟她是喜神殿的人。

　　“娘娘請說。”

　　桑景在心里吐了口氣，果然比她老公好說話。

　　“剛剛知道，我上一世也是短命鬼，十七歲就死了。這一世，也只多活了幾年。我就想問問，我從前是犯過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嗎？為什麼兩世都死得這麼早？”

　　桑景一聽這話，目光就落在了公子鸮臉上。

　　他現在能說賀余每一世其實都是高壽的命嗎？

　　最終每一世都成了短命鬼，怪誰呢？

　　怪他嗎？

　　怪生死簿嗎？

　　到現在，他和生死簿還沒能把賀余這幾世的壽命給填平。

　　每一世都是陽壽未盡，卻還不能還陽。

　　就說上一世吧，死在了空襲之中。身體都給炸爛了，怎麼還陽？

　　幾世累積起來的壽命都有幾百年，這要怎麼給填平。恐怕，再厲害的會計師來，也沒辦法把這個賬目給做平了。

　　公子鸮接收到桑景的目光，他似乎有點明白桑景的意思。

　　看樣子，賀余短命是跟他有關系的。可是，他怎麼沒什麼印象呢？

　　桑景在心頭又嘆了口氣，公子鸮，你個惹禍精，現在你老婆親自問起來了，你裝什麼啞巴，自己干的那點事，心里沒點數嗎？

　　賀余也注意到桑景看公子鸮的目光，便回過頭來，“哥哥，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嗎？”

　　“沒有。或許，是幽都大帝有不方便說的。”

　　公子鸮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把問題又甩回給了桑景，桑景氣得差點飆臟話。努力咬了咬牙，才忍住了粗魯。

　　“娘娘，殿下帶你來地府消籍之前，我便查過你的前幾世。其實，按生死簿的安排，你每一世都是高壽的命。只不過……”桑景也有點壞，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還特意看了一眼公子鸮。

　　這個眼神太刻意，仿佛是在告訴賀余，是你老公不懂事，惹了禍，所以連累你短命。

　　“只不過什麼？”賀余雖然有點明白桑景眼里的意思，但還是追問道。

　　“只不過，你是被別人連累的。這就像是……”桑景這會在心里罵開了，公子鸮，你自己干的那點缺德事，還要老子來給你編瞎話，還要你那張老臉嗎？

　　“這就像是蝴蝶效應。任何事物的發展，都存在定數和變數。娘娘你的壽命是定數，本來應該長壽的。但別人的連累是變數，這連累多了，自然也就成了一個死結。”

　　死結？

　　賀余聽完這話，回頭看公子鸮，而桑景那落井下石的微笑也剛剛爬上嘴角。

第121章 這樣長相的一個人，居然是妖道？

　　蝴蝶效應，虧得桑景能想出這麼瞎的話來。

　　公子鸮扶了扶額角，對一直看著自己的賀余道：“你先去外面等一下，我跟他聊幾句。”

　　賀余倒也沒有多說，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兩個鬼王這是要串供嗎？

　　賀余不由得這麼想。

　　其實，她對自己的前世也沒有那麼大興趣，她之所以想問前世是不是做過罪大惡極的事，只是因為那個養鬼的今天又出現了。

　　雖然她沒有看到那個人，但她相信姻緣冊的感應，更相信姻緣冊不會拿這件事騙她。

　　顯然，養鬼的不是個好東西，而養鬼的對她沒有惡意，是不是說她前面的某一世，跟養鬼是一伙的。

　　這個想法確實也把她給嚇了一跳。

　　無論是姻緣冊還是生死簿，都是根據前世的經歷來安排來世的相遇。

　　同樣的，無論是公子鸮還是養鬼的，至少在前面的某一世與她是有交情的，這一點，她絕對不懷疑。

　　這也是她在月老事務所工作之后才感悟出來的真理。

　　“媽媽，你既然知道他們會串詞，為什麼不直接問主人？”姻緣冊有些不解。

　　“他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我只是想確認，我是不是曾經罪大惡極。”

　　“媽媽，這一點我能保證，你絕對不是罪大惡極之人。”姻緣冊像是在安慰她。

　　“你只管人間姻緣，還管人是不是罪大惡極？不用安慰我，就算曾經真的罪大惡極，我也不記得，而且那也不是現在的我。”

　　“媽媽，我真不是安慰你。我確實不管人是不是罪大惡極，但是，罪大惡極的人，都沒有好姻緣。而媽媽，你每一世都有良緣。如果不是早早亡故的話……”

　　賀余停下腳步來，“冊冊，人的姻緣都是相欠相還，那麼，我欠下的姻緣，又怎麼去還呢？”

　　“媽媽，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跟生死簿不一樣，雖然你每一世姻緣都是良緣，但都是還沒有結婚，就已經去世了。

　　所以，也不存在欠。而且，以前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沒有機會跟你的良緣有什麼情感上的糾葛。

所以，媽媽在我這里，沒有任何欠賬。”

　　賀余笑了一聲，“那還真應該慶幸。不然，真欠了別人的，我又入不了輪回，那可就沒法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