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姑娘怎麼會不見了?”蕭羨珩以為回來了就能看到小姑娘清澈水潤的眸子,結果卻是她不見了的消息。
心里怎麼可能不急?但是察覺自己的異樣,依然鎮靜的重新開口詢問。
“是…是我們幾人到處找不見姑娘了,也許只是躲在哪處睡著了呢!”蔣嬸子也被蕭羨珩凌厲的氣勢嚇到了,還是猶豫著開口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細細說來!”蕭羨珩也知道不能心急,便耐心的帶著幾個人去后院。
含煙喏喏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蕭羨珩沉思片刻才開口:“想來她也不會自己出去的,大約還是在家里,再仔細找找,免得讓她染了風寒了。”
于是眾人放下心來,又各自分散去找人了。
他起身準備把帶回來的書本放回房間,走到蒼木院的時候,他便覺得不對勁。
到了自己的房門口,他明顯察覺到房內有人,于是便輕輕的推開門,點了燭火,便見到有個清瘦的身影趴在床上,衣服半脫著,一半還在手臂上扯著,另一半拖拉在地上,也沒蓋被子。
離得近了,才注意到那個睡姿安然的面容,不是蘇諾又是誰?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眾人為了找她急瘋了,結果她卻倒好,在他的臥房里睡的昏天暗地?
看著她嘴巴嘟著,時不時的還呢喃兩聲,忍不住輕笑出聲,果然還是個孩子,一團孩子氣。
外面的事情如何她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她也不知道,她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父母,有哥哥,有朋友,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哥哥總是逗她,有時候還故意把她氣哭,那時候多大呢?
大約也不過是十來歲吧?
她還夢到自己被姥姥抱了起來!
因為她小時候在姥姥家過暑假,她每天總是玩的瘋,累的很了會先在外面的竹床上睡著了,然后姥姥就把她抱到屋里的床上,給她用大大的蒲扇趕走討厭的蚊蟲。
又夢到了大表哥背著她在河里游泳,給她抓很多的螃蟹,水沁過身子,很舒服。
也夢到了姥爺每次去街上去賣菜都給她帶回來一些小小的吃食,夏天可能是一根兒冰棍兒,冬天可能就是一塊錢買回來的水煎包,也可能是一包瓜子。
她看到了姥姥家的那條大金毛了,它陪著她走過了好幾個暑假,它很乖很聽話,她一直很喜歡很想要,但是媽媽不允許她抱回家養!
所以她也只能經常的回去帶著狗狗與表哥表姐們一起出去瘋一起鬧一起哭一起笑……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哭,夢里的她似乎也是以一個旁觀者看著那些發生的事情,眼淚一開始只是緩慢落下,開了口子以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擦拭不及。
她承認,她想家了!
耳邊似乎有人嘆氣,她想知道是誰,但是她看不清楚,最后夢境一轉,又昏沉沉的睡去了……
蕭羨珩起初看著哭的淚流滿面的蘇諾,內心復雜難以言明。
在他的記憶里,自從蘇諾變得正常以來,似乎每天都是樂呵呵的,也沒見過她哭,似乎每天都充滿了活力。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姑娘哭的如此哀傷,雖然睡著的面容還算溫和甚至帶著些微笑在,但是止不住的眼淚證實了她其實也很脆弱的事實。
是啊,她也不過才是一個還未過及笄之年的小丫頭罷了,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在外面雖然一副老成穩重的樣子,其實內心是改變不了她仍然是個小孩子事實啊!
靜坐片刻,看著她似乎慢慢的止了眼淚,拿帕子給她擦了臉上的淚痕,微微嘆息一聲。
起身把衣服給她穿好,彎腰把她抱起,略聞到一絲果酒的香氣,原來是喝酒了…
蘇諾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麼,他湊近了聽了聽,不甚清楚,含糊不清的一句,
我想你們了……
他身影微怔,停頓了片刻,便抱著她快步出去,送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把人交給兩個丫鬟,吩咐人幫她收拾干凈,便抬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幾個人雖然愕然,但是總歸是人找到了,心里也就踏實了。
幫蘇諾脫了衣服沐浴干凈換了一身清爽的寢衣,把被子給她蓋好,兩個人才吹了燭火關了房門離去。
在她們出去以后,黑暗中的蘇諾似乎是清醒了一刻,又似乎只是夢境中的迷茫,很快又沉沉浮浮的睡過去。
一夜輾轉至天明泛起了亮色才幽幽醒來。
其實就是被渴醒的,蘇諾起來嘴巴又苦又干,起身灌了一大杯早已經冷透了的茶水下肚,整個人又清明了幾分。
坐在桌子前,頭腦慢慢的清醒,只不過眼睛很干澀,她以為是自己沒睡好,就沒在意。
含煙含翠端了水進來伺候蘇諾洗漱,一開門就見到蘇諾坐在桌子前,赤著腳,穿著素色的寢衣。
略養了一些肉肉的面容,膚色白皙清透,眉目如畫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