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起桌面上的筷子,然后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見狀,喻茗茗舒了一口氣,然后趕緊低下頭來借助扒飯的動作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靠,祁連遇這個衰崽,自己倒霉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拖她下水!
他不知道席越是個非常記仇且小氣吧啦的男人嗎?!
在這個緊要關頭,竟然還敢提到她的名字。
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
祁連遇見沒有人搭理他,郁悶了一會,然后只好乖乖坐下來吃飯。
可是,祁連遇越想越覺得抑郁。
他之前就斷定了他哥不會看他的直播,所以才敢那麼肆無忌憚地抹黑他的親哥。
可誰知道,越哥竟然和他哥在通電話?!
而且,明明越哥正在和他哥通電話,但他卻不出聲提醒他,害得他說了他哥那麼多的壞話……
話說,越哥這麼損,蘇姨和向誠叔他們知道嗎?
……越想,祁連遇越覺得心里不平衡。
許是覺得自己的處境不可能會更差了,祁連遇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他鼓起勇氣道——
“越哥,你怎麼記得那麼多我以前的事情,你該不會一直在關注我吧?”
【來了來了,熟悉的操作熟悉的節奏,快,大家趕緊搬好板凳坐好了,我遇哥又準備作死了!(ಡωಡ)hiahiahia】
【崽啊,你就消停點吧,現在微博上都是關于你的各種“黑料”的熱詞,〒▽〒】
……
祁連遇說完那句話后,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
他和越哥壓根就不同級,像越哥和他哥這種學神般的存在,別說是同級了,他剛一入學,連越哥他們奔跑過去揚起的灰塵都捕捉不到。
若不是因為他哥的緣故,他和越哥壓根就不會有交集。
可即便如此,他記得越哥到他家找他哥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在那麼幾次屈指可數的場合中,大多數都是越哥和他哥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坐著,即便有時候他媽在旁邊扯著個大嗓子在和別人打電話,也不能影響他們分毫。
那時候,他還以為,越哥和他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呢!
那次他被人氣得不行,回家訴苦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客廳角落里坐著的越哥。
可他以為越哥并不會聽他們說話,畢竟那時候越哥和他哥似乎正在聽一段外語新聞。
他以為他們都沒有關注到他這邊,所以放心地和他媽說起了自己在校的事情……結果,越哥他都聽進去了?!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
并且還知道他年少時想要離家出走的念頭……
嘶!
若說越哥沒有偷偷關注他,他是斷不可能相信的!
如果越哥真的對他不上心,怎麼可能記得他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過了這麼多年還沒忘?
這麼一串分析下來,祁連遇更加確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所以,越哥,你真的有一直在偷偷關注我麼?”
席越慢悠悠地抬眸,宛若在看智障一般的掃了祁連遇一眼,然后聲音不咸不淡地反問——
“關注你什麼?關注你眼淚鼻涕一起流地在哭,還是關注你作業不交考試不及格被揍得哇哇大叫的慘狀?”
祁連遇臉上的笑意直接頓住。
然后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
“越哥,我是指你記得我年少糗事的這件事情……哈哈,都過去那麼久了,我自己都忘了呢。”
祁連遇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席越:“原本不記得的。”
祁連遇:?
那剛剛怎麼說了那麼多?
席越:“只是你剛剛提及你這類型的男生的時候,我思考了一下,一不小心想起來了。”
祁連遇:“……”
淦!怎麼又回到這個話題上了!
席越:“我還記得你六歲尿床,半夜偷偷爬起來洗床單的事情。”
祁連遇直接震驚臉:“這事越哥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在我家裝監控了?!”
祁連遇直接排除了祁連瑾告訴席越的可能,因為他哥壓根就不可能會這麼無聊!
席越神色淡淡:“你媽和我媽閑聊吐槽時,不小心聽到的。”
祁連遇:“……”
【好可怕!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席爺!(ಡωಡ)hiahiahia】
【哈哈哈,又捕捉到遇哥的一個黑料,席爺繼續,我還想聽!】
【崽啊,我們不求你有多努力上進,接下來咱們就好好地茍著就行了,可你為何偏偏想不開要去作死呢,〒▽〒】
……
其余的幾位嘉賓都默默地夾菜吃飯,誰也不愿意被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說是紛爭,完全是高看祁連遇了。
這明擺著是席爺全方位地對祁連遇進行單方面地碾壓和虐殺!
他們可是沒有祁連遇那樣的抗壓能力,只能趁沒人關注自己的時候,默默地茍著,趁機猥瑣發育——多吃幾口飯菜!
喻茗茗也不敢出聲。
廢話,她現在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去管祁連遇的死活?
她甚至巴不得祁連遇再多作死一會,好讓席越再多發泄點怒火……
一旁矮桌子上的幾個小蘿卜頭,似乎也察覺到了飯廳內異樣的氛圍,此刻都乖乖地埋頭吃飯,誰也不敢搗亂。
這一天的晚餐,就這樣,在祁連遇生無可戀的唉聲嘆氣當中,在其他嘉賓的一致沉默當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