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永淮,自承認了那珠子是他的,就再也未曾多說一個字。
想不到柳姨娘這樣的人,還能生出秦永淮這樣重姐弟情誼的兒子來。
只可惜,秦永淮投胎的時候,沒選對娘,生在了柳姨娘這麼個不著調的娘的肚子里。
秦永淮被綁走了之后,秦晚晚準備叫霍連城回他們自己的院子。
一轉眼,卻看見霍連城正望著掛在墻上的半只鹿角,她問霍連城:“怎麼了,你望著那鹿角發什麼呆?”
霍連城搖搖頭,笑道:“沒什麼,或許是巧合吧,我在師父的書房也看到過一個這樣的鹿角。”
而且那綁著鹿角的繩子,與福伯墻上的這一根無異。
這時候,跟著下人一塊扭送秦永淮的福伯回來了。
霍連城看看福伯,微微瘸著的腿,滿是溝壑的臉,一雙因為操勞而長滿裂口的手,頭上還有一縷縷白發,他實在是很難把福伯跟超凡脫俗的師父墨修聯系起來。
原本想開口問一句福伯是不是認識墨修的,此時也打消了念頭。
他心中又跟自己說了一遍,或許只是巧合吧。
秦晚晚并不知道霍連城的思緒,她看福伯回來,跟福伯道了聲謝,就拉著霍連城走了。
福伯臉上掛著笑,他看著霍連城漸漸走遠,臉上的表情卻逐漸凝重起來,他望著霍連城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的像呢,難道當年的事情,是有什麼隱情不成?”
大概在四十多年前。
福伯有一好友,就是現在的煙城軍統領墨修,福伯那時候年輕心懷熱血,便與墨修一起結伴出去當兵。
兩人關系極好,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福伯知道,墨修在家鄉有一個愛慕的姑娘,姓許,是煙城有名的才女。
墨修經常與那許姓才女互通書信。
無論戰斗有多激烈。
也無論行軍生涯有多苦澀。
只要收到那女子寄到軍營的信,墨修平靜的臉上就總能露出溫暖的笑意。
就是因為這樣,福伯深知,墨修對那位許姑娘愛的有多深沉。
墨修原本并不是煙城人士,他和他的父母是從京都遷至煙城的,而他祖上的墨家,是京都的上流世家。
因為墨修的父親犯了錯,他們一家才會被墨家驅逐出了京城。
初到煙城的時候,墨修已經十三歲了,他來自最上流的家族,從小接觸的就是最好的教育,再加上他天資聰穎,所以在同齡人中永遠都是出類拔萃。
不過墨修并沒有什麼架子,他不僅與出身普通的福伯處成了好友,還與福伯相約著一起去當兵。
墨修之所以去軍營,是為了在軍營闖出一片天地之后,有朝一日能以他墨修的自己身份重回京都,好在經常墨家面前揚眉吐氣。
進入軍營之后,墨修驍勇善戰,戰功赫赫。
不出兩年時間他就憑借一己之力做到了將軍的位置。
而福伯也在墨修的提點之下,成了墨修的左膀右臂。
成了將軍之后,墨修曾經回鄉探親,他與心愛的姑娘許久不見,眼看著墨修又要出來打仗,心愛的姑娘便情難自禁的和墨修偷食了禁果。
回鄉探親的時間有限,墨修與心愛的姑娘一番郎情妾意之后,又匆匆的回歸了軍營。
到了軍營之后,墨修收到了來自京都的信,京都墨家居然在得知墨修成了統領一方的將軍之后,主動與墨修聯絡起來,試圖重新收納墨修一家回歸京都墨家。
墨修并未回應墨家,他還記得自己昔日的夢,要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重現京都,既然如此,他就斷然不會接受墨家的示好。
一晃時間過去數月,一日墨修又收到了心愛的姑娘寄來的信,他拆開信,逐字逐句的仔細閱讀,臉上的喜色漸漸的越來越大。
墨修告訴福伯,他心愛的姑娘懷孕了,他即將要做父親了。
懷著激動幸福的心情,墨修立馬給姑娘回了信,答應了姑娘會立馬趕回去娶她。
可是就在墨修收拾好行囊準備歸鄉的時候,京都卻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帝被從皇宮里趕出來了,一夕之間,皇權被崩離瓦解。
皇權被推翻了。
沒有了皇權,墨修這個將軍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軍營里的人收到了風聲,有膽大的開始挑事,試圖帶著人馬脫離墨修的掌控,墨修與這些人打了起來,還受了重傷。
那些挑事的人都被鎮壓住了,墨修卻倒下了。
身受重傷之際,墨修最關心的事情,就是懷了身孕的心愛的姑娘,他修書給父母,說明了那姑娘懷有身孕的事情,讓父母盡快代他將姑娘迎娶入門,等他回家再辦理結婚事宜。
怎知父母卻去信告訴墨修,說他們去那姑娘家找過,可姑娘已經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已經有了新的婚約。
這樣的話,墨修自然是不肯信的,他擬了書信,打算親自與那姑娘聯系,可那會皇權剛剛推翻,軍閥四起,戰火不斷,書信已經寄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