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扭過頭來,光線的織影中眼珠子卻依舊亮得很,他慢慢地說:“聽你的。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把我摟緊,大手搓著我的肩膀:“冷不冷啊,別坐風口了,咱倆換個位置。”
嚴靳手一提就把我推到另一邊,我一抬頭就看見唐穎斜睨著我在笑:“沈茵,嚴靳挺疼你的。”
“你老江不疼你?”我嘴里切了一聲。
“仍在奮力追求中。”江辭云抖了抖煙灰,含笑冒出一句。
我一聽就把唐穎拉一邊:“你倆怎麼回事?還沒給他好日子過?”
“聽他胡說。”唐穎當場就否認了。
“那老江這話什麼意思?”
“穎穎是我一輩子的追求。”江辭云嘴角挑笑,嗓音不溫不火的。
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當成了追求,我想沒人能擋住這種愛,這種男人。
恰在此時,嚴靳突然一把摟住我說:“沈茵啊,這種肉麻話聽聽就算了,酸不拉幾的。你老公我,會給你一輩子的銀行卡。”
我突然間哭笑不得,這傻逼說話就是這德性,不過一輩子的銀行卡也是個極大的誘惑。
“真要給我銀行卡,那你以后花什麼啊?每月真按時領生活費?”我故意問著,這顯然不是太現實的事。要嚴靳這家伙是個普通男人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個老板,這老板還真不小,應酬送禮不都得花錢。
嚴靳的手臂收了收,突然間摟得更緊了:“不是讓你當老板娘嗎?你的男裝小破店到時候我干脆直接掛上我公司的名,生意絕對比你以前要火爆。再說我們通常時間都在一塊,真到了掏錢買單的時候你來掏。”
嚴靳笑得好看,我有點恍惚,比起老江他確實差了一大截,可嚴靳也有自己的優點。
為了我,他可以絲毫不在乎面子,也可以不介意別人喊他妻管嚴,遙想當年,他也是揮金如土的大爺啊。
我突然捧住嚴靳的臉,吻住他的嘴唇,從吻到結束,一切都快成了一道閃電。
我松開他臉的時候他還在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說:“吻挺爽的,再來幾下。”
江辭云和唐穎都笑得前俯后仰,我們喝了很多酒,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
枕頭似乎在動。
一睜眼一扭身,嚴靳的襯衣撩到了胸口,我剛剛應該是躺在他肚子上。
房間不是嚴靳家,而是個酒店。
我怎麼來的這,完全毫無印象。
我跪著在床上挪了挪,并不溫柔地拍打嚴靳的臉:“醒醒。”
嚴靳猛一個起身,茫然地看著我說:“怎麼了老婆?”
他半瞇著眼睛,倒也還知道辨識我的臉,模樣瞧著特可愛。
我用力捏了把他的臉,他疼得直叫喚:“痛,痛。”
我笑著松手,手隨意往房間一掃:“昨晚咱們怎麼來的?我完全沒印象。”
嚴靳揉著頭敲打了幾下,然后也緩緩回歸到現實中來,想了好久他說:“好像是我背你來的。”
“好像!”我提了提眼睛:“所以我們的新婚之夜是在賓館過的?”
嚴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后說:“哦,還以為你為什麼咋咋呼呼,原來是傷心新婚之夜沒艸你。”
我喉嚨一哽,突然像是被抽了一大嘴巴子似的瞧著嚴靳。
他笑得更為痞態,雙手十指交叉,倆手臂拱成一個圈,從我頭頂繞下去,一直箍緊我的腰:“沈茵,我好愛你,現在你是我老婆了,我好好對你,以后咱倆都把身體練好,健健康康地多在一起幾年,總要把之前浪費的時間給補回來。”
嚴靳說得挺認真的,我點頭,終于柔軟地說:“好。”
2
一個月后,我和嚴靳在一家商場賣男士鞋子的品牌店遇見了宋融和她媳婦。
“沈茵。”
要不是聲音熟悉,我第一眼掃到宋融的時候完全沒認出來。
他剪了個寸頭,黑了,皮膚粗糙了。以前那會站著就能釋放的男人魅力通通都不見了。
他身上穿的衣服我以前就見過,可現在再看土得很什麼似的。并不是衣服出現了問題,而是他不再洋氣了。
宋融和唐穎說的話后來我都知道了,以至于再面對宋融的時候,我完全就沒了恨意。
“買鞋呢?”我不想氣氛尷尬,說了句十足的廢話。來鞋店不買鞋難不成還是吃鞋。
宋融看了眼嚴靳,隨后又看了眼我:“嗯,買鞋。你們也買鞋。”
好在,說廢話的并不是我一個人。
“是啊。”我指了指宋融手里那雙說:“那顏色瞧著太亮了,不好看。”
宋融聽完就把鞋子給放下了,他沖我平和地笑了笑:“你這毛病還是沒改,總喜歡給人出意見。”
我也笑了笑,一把摟過嚴靳說:“怪他,上交經濟大權,我不來怎麼整?”
宋融的臉色有那一瞬間不太好看,很僵硬。其實我和宋融談戀愛那會對他挺好的,總是送這送那,操控著他很多東西。可就在我們分開后,我卻完全否定了他。
我竟辯不出哪句是真話,哪句又是假話。他說真話時我覺得他撒謊,他撒謊時我又信以為真,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深深恨著他。
“宋王八蛋,結婚給你發喜帖怎麼不過來?”嚴靳像是勝利者似的挑釁著我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