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個女孩從我第一天被拐走就讓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和她發生了很多事,她在我最難受的時候一次次幫我度過難關。我并不愛她,但愿意傾盡一生對她好,照顧她,所以我會等她。
出了電影院,我短信通知的警察就來了,手腕烤住喬十一的手時,她特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我等你。”我慢慢地說。
“走!”警察嚴厲地推著她。
她特別悲傷和憤恨地瞪著我,繃著力氣賴在原地,問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我。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我愛不愛她,看見她被銬住手銬的時候心突然就空了一截。
喬十一明明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抽煙喝酒樣樣都行,還跟著姓趙的干了這麼多年的缺德事。要是以前的我,絕對不可能欣賞這樣的女人,可現在我挺舍不得她的。
我沒有第二路更正確的路選,喬十一也沒有。
“給老娘說話!”她用吼的。
濃濃的眼線把她的眼睛描繪得像是很不良,她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我眼睛也有點濕。
猶豫了很久,我走近她說:“十一,我等你出來,真等你。”
她的手被拷著,于是就用腳踢我,每一下都很重。
我沒有動。
她哭著說:“你們男人都一樣,你和姓趙的都不把我當人看。你和他一樣心性野得很。行,把我送進去還等我什麼呀,我不要你等,我們分手了。”
喬十一被押送上車。
打著警燈的車越來越遠,最終還是消失了,我去警局待了好幾天做完完成的筆錄又和喬十一碰了一面。
她被關著,明天就要押送去省級。
“你走。”她縮在角落,根本不想理我。
我悶沉沉地說:“十一,這是早晚的事。等你出來才能好好生活,要不然就永遠都得躲躲藏藏的。當孫子這種事,你應該早過厭了。”
她看我一眼,笑了:“我判了十年你知道嗎?”
我點頭。
“你真等我啊?”她又哭了,胡亂得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我沉默了好一會:“嗯,等你。等你出來我怎麼也該混好了,到時候我就養活你。”
喬十一突然笑了:“雖然我不信這話,還挺好聽的。”
我沒接話,但心里默默地說,只要是還活著,一定養活她,她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是一個特別直率的女孩。我不知道以后我會不會遇見和十一挺像的女孩,要是有,也許我也會特別欣賞和‘喜歡’。
十一被押上押送車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如是那天在電影院門口看著她被帶走時一樣的感覺,心很的空了,很不舍得,卻又無可奈何。
回到老家,我好幾次站在家門口都沒有進去。因為我出來之后問警局的人要了很多很多老報紙,除了通不起眼的尋人啟事和一個失蹤檔案,再沒別的了。
我曾經在被毒打的日子里無數次幻想爸媽能找到我,甚至是辭云找到了我。
一切卻都是空想。
那一批批被拐走的孩子爸媽,有些警方聯系上了,因為孩子的離開而離婚的家庭很多,他們重新組合成了新的家庭,甚至對回來的孩子有些無所適從。
也有一些找過,但最終還是放棄了,生了二胎。還有些瘋了,成天神神道道的,被丈夫或者妻子無情的拋棄了。
我生怕我回去的時候依舊看見辭云厭惡的眼神,就像以前一樣。我也怕爸媽根本就不認識我了,覺得我和以前不太像了說我是騙子轟我出門。
在一次次的胡思亂想中,我最終沒有進去。迷上賽車,認識了一群不良青年,和他們大談以前的‘光榮事跡’
我也學做生意,想著要是真回去也要以一個完美的狀態回去,直到一次體檢的驗血報告像是驚雷般劈了下來。
我成了個生命有限度的人,隨時可能惡化死去。如果還是有二次分離,我還回什麼家?
云深集團拔地而起,我就這麼看著我弟弟過得好,而我怕是早就被徹底的遺忘了。
于是,我終于爆發了。
嚴靳沈茵(1)
嚴靳帶我回家的時候,我杵在門口遲遲都沒有進去。
他把拉桿箱從我手中拿走,輕咳一聲問道:“怎麼了?”
我慢慢地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什麼合適的話。
嚴靳微皺著眉頭:“到底怎麼了?傻站著干什麼?”
是啊,我明明是不太拘小節的人。
一眼望去,嚴靳的家里收拾的非常干凈,女人的拖鞋,孩子的玩具,各種都沒有出現在視線里,可我眼睛里仿佛還是閃過一幕幕他和他老婆在這時的情景。
“媽媽。”我的衣角被兒子拉了拉。
嚴靳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眼睛也很快就紅透地說:“以后和老爸老媽待一塊。”
以前吧,做夢也做到過這樣的畫面,可醒來都是空的。
我和嚴靳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人精明不精明和會不會談戀愛就沒半毛錢的關系。他也挺精的,作得挺夠的,摔得挺慘的,這一件一件的事都是從自個兒手里出來,該怨誰才好?還不是都怨自己。
我和他一樣,親手導演了自己多年來的悲劇。